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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鐵軍看著潘江海,咧嘴一笑:“行,噴子,我明白了。”他重重地點頭,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嘿,這……這是什麽意思啊?”楚冬陽尷尬至極。

林楠等人也不敢招惹這三個老家夥,知道他們渾不吝。這事兒要真鬧到市局領導那兒,支隊班子也得吃不了兜著走。再說了,今天楚冬陽傳達的這個意思,其實就是郭副局長要求的。但這事兒又不能明說。

正在這時,崔鐵軍抱著一摞厚厚的卷宗走了進來。他徑直走到楚冬陽面前,把卷宗往桌子上一扔,說:“楚政委,案卷都在這兒了,你好好點點,我這肛門有點不舒服,可能是痔瘡又犯了,得歇兩天。一會兒我嚴格按照程序給你填個單子,先請十五天假。”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楚冬陽。

“哎喲,我也是,我也肛門疼,可能是辣的吃多了。我明天也得歇,大背頭,你填完單子也讓我看一眼啊,咱得一塊兒瞧瞧去。”徐國柱也湊熱鬧。

潘江海剛要張嘴,徐國柱就替他說了:“他也得歇,但他不是肛門疼,是嘴疼,他是說話太多了。”他這麽一說,幾個民警都繃不住笑了出來,但隨即又捂嘴忍住。

林楠看鬧到這個程度,也沒法再沉默了:“哎,三位老師傅,我們可不是那個意思,你們真的想多了,我們就是為了工作便利。你們放心,就算是有其他同志的加入,案件還是以你們為主。”

“以我們為主?”崔鐵軍皺眉,“小林子,你師父趙順是不是沒好好教你啊?”他質問道。

林楠一愣,強作笑顏:“您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崔鐵軍不客氣地說,“搞專案,最重要的就是保密,怎麽保密啊?就是核心人員越少越好。這是幹經偵最基本的東西。再有,臨陣換將是大忌,你們這麽做,就是擺明了不信任我們老哥兒仨。既然這樣,我們得識趣,別占著茅坑不拉屎。我跟你明說了,這個案子我們不管了,你們自己好好辦去吧!”他說完一轉頭,就大步往外走。

徐國柱狠狠地瞪了楚冬陽兩眼,也轉身離去。只有潘江海沒走,搖頭嘆氣。他慢條斯理地走到楚冬陽面前,用推心置腹的語氣說:“你呀……這事兒幹得不聰明啊。”

“我……”楚冬陽的氣勢早就讓三個老家夥給滅幹凈了。

“論職位,你是我領導。但論歲數啊,我比你虛長幾歲。我不能看著你往溝裏掉,還袖手旁觀啊。”潘江海這薄嘴唇又運動起來,“第一啊,你是政委,哎,就算是副處級,但畢竟在支隊是二把手。人家林楠是牽頭工作的,有什麽大事小情啊,以後得讓人家先說話,要不就本末倒置了,懂不懂?”潘江海語氣輕柔但內容可不客氣,“第二,就是再跟比你歲數大的人說話,別總你你你的,說您,這是咱B市人最起碼的理兒,真想做什麽決定了,先商量商量,別幹什麽老氣勢洶洶的,跟有今兒沒明兒似的。”

楚冬陽輕輕點頭,一句話也不反駁了。

“行,你們好好地搞,踏踏實實地給人民群眾挽回損失。我先撤。”潘江海說痛快了,也背著手走了。

會議室裏許久沒有聲音。潘江海這招夠狠,走之前還給支隊班子安了一顆定時炸彈。幾句話一說,無論是林楠還是楚冬陽,沒一個心裏痛快的。搞預審的警察確實厲害,天天都跟人耍嘴皮子鬥心眼兒,一般人還真不是對手。

最後沒有辦法,還得是林楠出來救場。他簡單部署了一下第二天的工作,就放民警們下班了。羅洋等人也沒敢多留,紛紛腳底抹油。

楚冬陽沉默著,顏面掃地。林楠想了想說:“政委啊,你別多想,這三個老同志啊,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不饒人,但品質還是好的。他們都是看著我們這幫人長起來的,所以就壓根兒沒拿我們當領導。”林楠笑著緩解氣氛。

“這就不對!”楚冬陽爆發了,“警察是紀律部隊,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服從誰的命令啊?當然是下級要服從上級。他們這麽做,不但是蔑視了支隊班子的權威,更是對工作的極端不負責,我看這事,必須要有個處理結果。”

“處理結果?”林楠也不高興了,“那您什麽意思啊?處理這三位老民警?”林楠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楚冬陽能聽出話音兒來,林楠這一說“您”,明擺著就把彼此的距離給拉遠了。在經偵支隊,他和林楠的關系挺微妙,但這種微妙的關系一下被潘江海給說破了,兩個人就變得更加不好相處。楚冬陽不想再把事情鬧大,於是便妥協地說:“你是一把手,你來決定,我只是按照郭局的指示辦,沒想到他們抵觸情緒這麽大。”他也覺得自己挺冤枉。

“哎,是啊,這事兒不怪您。”林楠說,“局領導可能是覺得這起案件拖得時間太長了,老百姓的壓力太大了。那咱們就按照郭局的指示辦吧,只要是經查與主案無關,沒有涉嫌犯罪的款項,明天就先解凍第一批,先緩解一下市局的信訪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