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兇手現身(第4/11頁)

屋子裏霎那間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一起轉向銀娣。

銀娣滿臉通紅。

“我,我不記得了,我不知道啊,我只顧著上廁所了……”

夏春榮走到她跟前,“那天晚上你真的去過那裏好幾次?”

銀娣緊張地點頭。

“你好好想想!”夏春榮道。

“大姐!你可別逼我!你知道我腦子笨。”

銀娣低頭想了一下,“我好像是看見一個人,哎呀,我不知道,”她又搖頭,“啊,我現在想不起來了。”

夏英奇走到了銀娣跟前,“二太太,你別急,慢慢想,等你想到了,差不多老爺和警察也都回來了,到時候,你告訴他們就行了。”

“要是我想不起來怎麽辦哪!”銀娣好像快哭了。太太也走了過來,“想不起來就算了唄,還能怎麽樣?難不成還靠你破案?再說,兇手是誰不是明擺著的嗎?”

銀娣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姐,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嚇死我了。”

唐震雲站在冬晉裏23號底樓的客堂間,望著燒焦的地板,一個疑問始終縈繞在他的腦際。上海警察從邊門進來時,他終於開了口:“為什麽說她是抽煙點著被褥燒起來的?被褥不都應該在臥室嗎?可這是客堂啊。”

“因為發現她時,她旁邊有木屑和棉花籽,他們分析棉花籽是被褥裏的東西,至於木屑,那很可能是木箱,屋子的角落裏還有兩床捆紮好的被褥。”上海的警察指指墻角,“就在那兒,估計是她正在整理東西,打算搬家吧。”

唐震雲回想起剛剛看到的現場照片,趙卉的臉雖然被燒著了,頭發也燒光了,但從輪廓上還能依稀認出她本來的樣子。她就是趙卉,這一點已經確認。但至於她的死因,至今仍然說不清。現在只能肯定一點,趙卉同父異母的弟弟在八月出車禍身亡,她的繼母在九月去世,這兩件案子都跟周子安有點關聯。

“你說,她繼母是吃錯藥去世的?”他又問。

“不錯。”上海警察從口袋裏取出一個小本子,“我查過記錄了,她繼母沈素珍是在9月3日半夜摸黑喝了老鼠藥。據說她平時很節儉,自己兌了老鼠藥放在一個吃剩的藥瓶裏。那天半夜,她忽然肚子疼,摸黑去拿胃藥,結果拿錯了。”

這聽起來還算說得通,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沈素珍的死沒那麽簡單。

“她跟繼女的關系怎麽樣?”

“你說呢?”上海警察笑道,“當然是不好了。她寵愛自己的兒子,對這個女兒從來就不聞不問,兩人一向不和。”

“既然如此,那趙卉怎麽會為了給繼母報仇,殺死周子安?”

之前,他們在巡捕房得知張慧真的真實身份後,警察告訴他,殺死周子安的真兇很可能就是這個“趙卉”。因為趙卉的母親就是之前來夏宅鬧過事的女人。

上海警察朝他笑笑,“你說的對。她殺死周子安不是為了她繼母沈素珍,而是為了她自己。”

“她自己?”

“我們有另一路人去查了趙卉的經歷,剛剛得到消息。原來她十六歲進桃樂絲舞廳當了舞女,舞廳的人認出了周子安的照片,他們說周子安是趙卉的恩客。後來把趙卉帶走了。所以說,他們兩人的關系非比尋常。”上海警察朝門口的警察揮了揮手,接著道,“假設趙卉懷了孕,一心想當周太太,而周子安又沒法向老婆開口,那趙卉惱羞成怒的話,很可能會鋌而走險。”

“她真的懷孕了?”

“差不多三個月。”

唐震雲還是覺得這些線索聽起來有點牽強。

“那周子安來過這裏嗎?”

“我們還在查。”上海警察皺了皺眉。

唐震雲意識到自己可能問得太多了。

“最後一個問題。”他道,“你們為什麽認為,她是自己點火燒死了自己?”

上海警察似乎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你問的還真多。”

“不好意思,我不是想幹涉你們破案,只是作為一個局外人,對這個案子頗有興趣。”

他強調“局外人”這三個字,上海警察終於點了點頭,“好吧。告訴你也無妨。反正這事早晚會公布。趙卉定了棺材,預定是11月8日送到。這是我們通過電話記錄查到的,棺材店老板也確認正是趙卉自己定的。所以,這也可以認為是自殺,雖然自殺的方式有點奇怪。”

“姑姑,你真要藏在裏面?”銀娣輕聲問她。

夏英奇躲在銀娣的衣櫃裏,朝她點了點頭,“我是為了你的安全。我剛剛說的話,你都記住了嗎?”

“你說,那個人可能會來找我的麻煩。可是,到底是誰啊,你說的是兇手嗎?張慧真不是已經死了嗎?”

“噓……”

她悄聲道,“我可以跟你賭一把。如果兇手是張慧真,我就輸給你五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