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了的三條線索(第3/5頁)

“查爾茲爵士還有個弟弟,名叫羅傑·巴斯克維爾,他還沒有結婚就死了,所以這筆財產就只能留給他的遠房表兄弟戴斯門家的人了。傑姆士·戴斯門在威斯摩蘭當牧師,是一位受人尊敬的長者。”

“真的是太感謝您了,摩梯末醫生,您為我提供了一些很值得注意的細節。對了,您見過傑姆士·戴斯門先生嗎?”

“見過一次,有一次,他來拜訪查爾茲爵士的時候,正好我也在那裏。他這個人有著莊重嚴肅的態度,過著一種自律的生活。我記得當時查爾茲爵士曾經強迫他接受自己的遺產,但他卻以一種非常明確的態度拒絕了這個要求。”

“這位沒有什麽不良嗜好的牧師真的具有繼承查爾茲爵士萬貫家財的資格嗎?”

“根據法律的規定,他確實將成為亨利爵士之後的遺產繼承人,他還可以繼承全部的錢財——除非現在的財產所有者改立一份與他無關的遺囑。當然,亨利爵士有權隨意處置自己的遺產。”

“那麽亨利爵士,您為自己立下遺囑了嗎?”

“我哪有時間立遺囑啊?福爾摩斯先生,要知道,我可是才知道自己要繼承遺囑的事情的。但是,不管在什麽樣的情況下,我都認為爵位、產業不應該與錢財分開。我那位可憐的伯父,他的遺願也是如此。作為主人,如果沒有足夠的錢來維持自己的莊園產業,他又如何來保持巴斯克維爾家的聲望呢?所以,房地產和錢財是絕對不能分開的。”

“您說得太對了,亨利爵士,我的意見和您相同——您應該馬上動身趕到德文郡。但是,有一點您應該聽我的,您絕對不能一個人去那裏。”

“摩梯末醫生會和我一同回去啊。”

“但是,摩梯末醫生需要經常出診啊,而且他的家和您的家也有幾英裏的距離,雖然他懷著天大的善意來與您交往,但我覺得恐怕有些時候,他對您的困難也是愛莫能助的。所以,亨利爵士,您一定要再找一位值得信賴的朋友,讓他陪您一起回去,在破案之前,一直形影不離地跟著您。”

“您能夠陪我去嗎,福爾摩斯先生?”

“如果事情發展到了萬分火急的程度,那時我一定會盡可能地親自上陣,不過您也知道,我必須隨時接受廣泛的業務咨詢,應付一些來自各個方面的請求,我不可能無限期地離開倫敦到巴斯克維爾莊園去待著。眼下,就有一件受人威脅和汙蔑的案子,受害者是英格蘭一位極受人尊敬的人物,這樣惡毒的誹謗只有我才能阻止。所以,想必您也能夠理解,讓我現在就去達特沼澤地這件事是多麽的不可能。”

“既然這樣,您覺得讓誰去比較合適呢?”

福爾摩斯用手拍了拍我的手背,然後說道:“假如我的華生朋友願意幫我這個忙,那麽當您一旦處於危急狀況時,需要有一個人來陪伴和保護您,那他真的可以說是再合適不過了,對於這一點,再不會有人能比我更有把握了。”

福爾摩斯提出的這個令我感到意外的建議讓我一時之間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還沒等我作出回答,亨利爵士就熱情地抓住我的手,使勁兒搖了起來。

“哦,華生醫生,您的深情厚意真是令我感激之至,”他說道,“您現在已經了解了我正在面臨的困境,關於這件事情,您和我知道的差不多;若是您能慷慨地陪著我一起待在巴斯克維爾莊園,我將永遠銘記您對我的幫助。”

對於即將面臨的冒險旅程,我也覺得具有莫大的吸引力。何況福爾摩斯對我進行的恭維,爵士把我當成摯友一樣來看待,這都讓我深受感動。

“當然,我非常願意去那兒,”我說,“以這種方式來度過我接下來的日子是非常有意義的。”

“到了那裏以後,你要細心地向我報告每一件事,”福爾摩斯對我說道,“一旦危機降臨——危機總有一天會降臨的——到那時,我會告訴你該怎麽做。我想星期六那天你們就可以動身趕奔莊園了吧?”

“不知道華生醫生是否覺得方便?”

“非常方便。”

“既然這樣,如果我沒有另行通知的話,到了星期六那天,大家就在車站碰面,乘坐十點半從帕丁頓開來的那趟車到巴斯克維爾莊園去。”

正當我和福爾摩斯站起身來準備向兩位朋友告辭時,亨利·巴斯克維爾突然發出了一聲勝利的歡呼,然後沖到了屋角,從櫥櫃的下面拎出了一只嶄新的棕色長筒皮鞋。

“這就是我被偷的那只鞋。”他叫道。

“希望我們遇到的所有困難都能夠像這件事一樣順利地解決!”福爾摩斯說道。

“但這件事真可以說是非常奇怪了,”摩梯末醫生說道,“午飯之前,我已經在這間屋子裏仔細搜尋了好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