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塊血跡(第3/10頁)

坐在長沙發椅上的首相站了起來。

“福爾摩斯先生,你的話確實是合乎邏輯的,我真的感到我們沒有辦法了。”

“為了研究此事,我們暫時認為是女仆或是男仆拿走了信……”

“他們都是經受過考驗的老用人。”

“我記得您講過,您的臥室位於二樓,也沒有直接通到樓外的門,如果有外人從樓外到那裏應該會有人看見的。所以,拿走信的一定是您家裏的人。那麽偷到信件的人會把它給誰呢?會給一個國際間諜或國際特務,這些都是我熟悉的人。能稱得上他們領頭人的有三個,首先我需要逐個去調查,看他們是不是還在。如果其中一人失蹤了,尤其是昨晚便不見了,我們便可以從中多少得到些啟發,知道信件的去向。”

歐洲事務大臣有些不惑:“為什麽他一定會出走呢?把信送到各國駐倫敦大使館不也可以嗎?”

“我覺得不會。這些特務的工作都是獨立的,他們和大使館的關系通常很緊張。”

首相聽後點了點頭。

“福爾摩斯先生,我同意你的觀點,這樣寶貴的東西他是要親手送交總部的,你要采取的行動也是可行的。侯普,這件事情雖然不幸,但我們也不要因此而忽略了其他事務。如果今天有新的進展,我們會通知你,也請你把你調查的結果通知我們。”

兩位政治家和我們說了再見,然後莊嚴地走了。

福爾摩斯在客人走後,默默地點燃煙鬥,坐下來沉思了一段時間。我翻著晨報,全神貫注地閱讀一件發生在昨天夜裏的令人驚駭的兇殺案。這時,我的朋友發出了一聲長嘆,他站起來並把煙鬥放在壁爐架上說:

“只能這樣辦了,找不到更好的辦法。情況極為嚴重,不過還並不是徹底無望。現在我們需要弄清拿走這封信的是誰,可能他還沒有將這封信交出去。這些人無非就是認錢,我們可以讓英國財政部支付,不用擔心花錢。只要他願意出賣,我就買,無論他要多少錢。這個偷信的人可能正把持著這封信,看看這一方願意付多少錢,再和另一方比較一下。敢冒這種危險的人只有三個,他們是奧勃爾斯坦、拉若澤和艾秋阿多·盧卡斯。我要一個個地去找。”

我瞟了一眼手中的晨報。

“你說的是高道爾芬街的艾秋阿多·盧卡斯?那你是見不到他的。”

“為什麽?”

“他昨天晚上在家中被殺了。”

我們在破案時,他不時會令我吃驚,而這一次我看到他因為我吃了一驚,心中不免十分高興。他驚訝地盯著報紙,將它從我手中奪去。現在將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時我正在讀的那段寫下來。

《威斯敏斯特教堂謀殺案》

昨天晚上,一起神秘的謀殺案發生在高道爾芬街十六號。這條街的位置在泰晤士河與威斯敏斯特教堂之間,幾乎可以被議院樓頂的倒影籠罩,18世紀的舊式住宅布滿在幽靜的街道兩旁。十六號是一棟樓房,小巧精致。多年來,這裏居住著倫敦社交界有名的艾秋阿多·盧卡斯先生。他為人很平和,曾經被譽為英國最佳業余男高音演員。盧卡斯先生現年34歲,未婚,家中有一名名叫波林格爾太太的女管家和一名名叫米爾頓的男仆。女管家在閣樓上居住,很早就去睡覺了。男仆當晚外出探望一位住在漢莫爾斯密的朋友,不在家。晚十點以後,家中就只剩下盧卡斯先生一個人了,此時發生了什麽還需要調查。警察巴瑞特在十一點三刻巡邏經過高道爾芬街時,見十六號的大門半開著,便走上去敲了敲門,卻無人回應。他看見前面的屋子裏發出了燈光,便走到過道裏繼續敲門,卻仍然無人回應。於是,他推開門進去,只見屋裏非常亂,幾乎所有的家具都翻倒在屋子的一邊,屋子的中央倒著一把椅子。房主倒在椅子旁死於非命,椅子腿仍然在他的一只手中抓著。這說明他是被刀子紮進心臟後當即身亡的。殺人的兇器是把彎曲的印度匕首,這件東方武器原來是掛在墻上的裝飾品。兇殺的動機似乎不是搶劫,因為屋內並未丟失貴重物品。艾秋阿多·盧卡斯先生有一定的名氣,大家也都很喜愛他,所以他悲慘而神秘地死去後,一定會使他眾多的朋友們表現出深切的關心和同情。

過了一會兒,福爾摩斯問道:“華生,你是怎麽看這件事的?”

“這只是個巧合而已。”

“巧合!在我們剛才說過的三個人中,他就是最可能登台表演的人物,可他偏偏慘死在這場戲上演的時刻。從情況來看巧合的可能性並不大,當然也不能確定。親愛的華生,這兩件事之間很可能相互關聯,應該一定是相互關聯的。我們要做的正是找出它們之間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