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戰前夕(第3/9頁)

“前天我的確去了美體中心,可我不記得……”

“在樓梯口。”我提醒她。

“噢……”她笑了起來,“這麽巧?看來世界真的太小了。六弟,剛才你在父親面前說自己叫可華,請問你的全名是?”

“雷可華。”

我說出姓名之後,老大立刻掃了我一眼。同時,其他三位男子也看著我。七妹忍不住問道:“怎麽你也姓雷呀?”

“是啊,巧合總是發生在我身上。”我從口袋拿出香煙,發給在座的男士。老四顯得很客氣,老三和老五互相給對方點煙,唯有老大沒有碰我遞出的香煙。他摸出一個煙盒,抽著自己的外煙。

二姐給我投來柔和的眼神,她正試圖表現出姐姐的模樣。我繼續做自我介紹,“我今年二十五周歲。我猜我的童年應該和各位差不多,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由於院長姓雷,而且他始終當那裏的小孩是自己的親生骨肉,所以我們那批孤兒都跟著院長姓。我沒有七妹那麽走運,沒人願意收養我。上完小學,孤兒院沒法再供我讀書,這之後我就在外面做童工,也就是給餐廳刷盤子洗碗之類的雜活,不知不覺就這麽混到了今天。前一陣子,我進了一家調查事務所,也就是人們常說的私人偵探。”

“偵探?”七妹對我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二姐打斷她,對我說:“你那天去美體中心,就是去調查嗎?”

“對啊,被你說著了。不過我不是查你,那是一個有夫之婦,呃……”我不想把話題扯遠,於是采納七妹的結束語把話說完,“要談興趣的話,我這人沒什麽特別的愛好。平日裏,無非就是和同事打打牌、唱唱歌,不過這些我都不在行啦。關於我的情況,大致就是這些。”

這時,楊利民推開會客室的門,手裏端著一個托盤,雖說他已經上了歲數,但姿勢卻很優雅。老楊將精致的茶杯放在我們每個人的面前,說:“大家在這裏不用拘束,這裏本來就是各位的家。你們先聊著,我去廚房看看午餐好了沒。”

見老楊離開,二姐沖著胖子說:“你是老五?請說兩句吧。”

老五打了個哈欠,臉上的那對綠豆眼為此眯得更緊了。他伸出肥胖的右手,摸了摸嘴唇上方那道細長的小胡子,終於開口了,“我叫方志凱,其他沒什麽好說的。”

為了不再次冷場,老四趕緊接口,他很爽朗地對大家笑了笑。三角眼和塌鼻梁全部堆積在了一起,雖然長相差勁,但他給人的印象卻很熱情。他說道:“我是郭小兵,你們叫我小兵就可以了。我……呵呵。”他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抓了抓土到掉渣的發型,“我在陜西靠南的一個農村長大,聽說是人販子把我賣到那裏的。我沒讀過什麽書,所以不像七妹這麽有學問。我小時候跟著爹媽下地幹點農活,放牛趕鴨什麽的,大了以後跟著幾個老鄉外出打工。我這人很笨,師傅幹活的時候我在旁邊很認真地看,可是怎麽都學不來,所以剛剛開始只能做些散工。後來,有個老鄉手把手地教我開吊車,我才有了門手藝。對了,上個禮拜我被調到城西的工地幹活。今天能見到失散多年的兄妹,真是做夢也想不到的事。”他說完,客客氣氣地對老三說,“三哥,到你了。”

“這麽快就到我啦?”老三用手指把香煙掐滅,吹去落在指尖的殘渣,尖嘴猴腮的他眼睛始終不離二姐,“我叫潘少強,道上的弟兄都叫我‘刀疤強’。”他拱起雙手,沖大家假惺惺地作揖。最後還不忘補充道,“大家一脈相承,兄弟一場。以後有用得到小弟的地方,只管開口!”

除老大、老五沒吭氣以外,其余的人都擠出勉強的笑容。

輪到二姐做自我介紹,她的資料與張爵明掌握的完全一致。葉秀珍和老四差不多,小時候也在農村待過一陣子,後來被養父母領到城市,二十歲之後她就獨立了,她始終從事會計這個行業,換句話說,她應該是七兄妹當中最會理財的人了。

現在我總算知道,二姐領取的那份親子鑒定,以及求神拜佛是何用意了。同時,我也明白另一件事,老板讓我訓練跟蹤術實在是一石二鳥之計。我不得不佩服老板的智慧,在跟蹤二姐之前,雷可華隨便找了兩個獵物,他知道我不可能在跟蹤這件事上失敗三次。這招既讓我掌握了私人偵探的跟蹤技巧,又幫他了解葉秀珍在來莊園之前都做了什麽。當然,這對我來說也是種警戒,跟這樣的老板幹活,我必須得保持萬分的警覺性。

輩分由小到大轉了一圈,最後眾人的焦點落在老大身上。不出所料,老大還是什麽都不說,板著一張酷似屠夫的臉,坐在那裏一聲不吭。

二姐、老四、七妹三人無可奈何地互看對方。老五則是閉目養神,對周圍的事毫無興趣。我正琢磨著如何讓老大開口的時候,老三充當了出頭鳥,“哎!”他沖老大喊了一聲,“妹子問你話呢,你他媽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