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3/4頁)

“這就像戰時海報上的問題一樣,‘你的征途是必要的嗎?’告訴你,是必要的。是至關重要的!”

“那你到底讓我去拿什麽?”

波洛告訴了他。

“可說真的,波洛,我實在不明白——”

“你沒必要明白。我才是需要明白的人。”

“我拿到那樣該死的東西之後呢,你想要我怎麽做?”

“把它帶去倫敦,送到埃爾姆花園附近的一個地址。如果你有筆,把地址記下來。”

恩特威斯爾先生記下之後,依舊以即將前去殉道的口吻說:

“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波洛。”

他的語氣聽起來非常懷疑——但波洛堅定地回答: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們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恩特威斯爾先生嘆了一口氣:

“要是我們能猜出海倫當時想告訴我什麽就好了。”

“用不著猜,我已經知道了。”

“你知道了?可我的好波洛——”

“想聽解釋必須得等一等了。但我可以向你保證一點,我知道海倫·阿伯內西當時在鏡子中看到什麽了。”

2

早餐的氣氛很緊張。羅莎蒙德和蒂莫西都沒有出現,其余的人都到了,席間僅以低沉的聲音相互交談,大家吃得也比平日裏要少。

喬治最先恢復了往日的精神頭。他天性活潑樂觀。

“希望海倫舅媽沒事,”他說,“醫生總是愁眉苦臉的。不過,腦震蕩算什麽?通常要不了兩天就恢復了。”

“還在打仗的時候,我認識一個患了腦震蕩的女人,”吉爾克裏斯特小姐搭腔,“她走在路上被一塊磚頭之類的東西砸到了頭——當時正是空襲時期——她當時一點兒異樣的感覺都沒有,繼續做她的事情——十二個鐘頭以後,她突然在一班開往利物浦的火車上暈倒。你們相信嗎,她一點兒都不記得自己到過車站,登上火車。她在醫院裏醒來的時候,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她在醫院住了將近三個星期。”

“我想不通,”蘇珊說,“海倫那麽早打電話幹什麽,而且她到底是打給誰的?”

“應該是生病了,”莫德肯定地說,“或許她醒來覺得不太舒服,就下樓打電話找醫生。然後突然感到眩暈,就昏倒了。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倒黴,正好一頭撞在門擋上,”邁克爾說,“她要是跌在厚厚的地毯上,應該就沒事了。”

餐廳的門開了,羅莎蒙德走了進來,眉頭深鎖。

“我找不到那些風蠟花了,”她說,“我是說理查德舅舅葬禮那天擺在孔雀石桌上的那些。”她責難地看著蘇珊,“不是你拿走了吧?”

“當然沒有!真的,羅莎蒙德,可憐的海倫嬸嬸已經腦震蕩住院了,你不會還在想著那張孔雀石桌子吧?”

“我不明白我為什麽不該想。如果你得了腦震蕩,你就什麽都不知道了,所以什麽也都不重要了。我們現在又幫不了海倫舅媽,而且邁克爾和我明天午餐後要回倫敦,和雅基·萊格商量一下《男爵的出巡》的首演日期,所以我想盡快確定那張桌子的歸屬。但我想再看看那些風蠟花。現在那張桌子上擺了一個中國花瓶——挺漂亮的——但沒有那種時代感。我很好奇花去哪兒了——也許蘭斯柯姆知道。”

蘭斯柯姆正好進來看看大家是否吃完早餐了。

“我們吃完了,蘭斯柯姆,”喬治站起來,“我們那位外國朋友怎麽樣了?”

“他在樓上的房間裏吃吐司,喝咖啡。”

“‘U.N.A.R.C.O.’的小小早餐。”

“蘭斯柯姆,你知不知道客廳那張綠桌子上擺著的那些風蠟花去哪兒了?”羅莎蒙德問。

“我記得利奧夫人不小心把花摔到地上了,夫人。她打算再定做一個玻璃罩,但我想她應該還沒顧得上。”

“現在放在什麽地方?”

“可能在樓梯下的壁櫥裏,夫人。待修的東西一般都放在那裏。要不要我幫你去看看?”

“我自己去。跟我來,邁克爾。那裏很黑,在海倫舅母發生那種事情後,我決不會孤身一人去任何黑暗的角落。”

聽了這話,所有人的反應都很激烈。莫德用她那低沉的聲音追問:

“你什麽意思,羅莎蒙德?”

“嗯,她是被人襲擊的,不是嗎?”

格雷格·班克斯焦急地說:

“她是突然暈倒的。”

羅莎蒙德大笑起來。

“她是這麽告訴你的嗎?別傻了,格雷格,她當時是被人襲擊了。”

喬治厲聲說:

“你不應該說這種話,羅莎蒙德。”

“廢話連篇,”羅莎蒙德說,“她當然是被人襲擊了。我是說,這合情合理。一個偵探在房子尋找線索,理查德舅舅被人下了毒,科拉姨媽被人用斧頭砍死了,吉爾克裏斯特小姐被人用結婚蛋糕下毒,現在,海倫舅母被人用鈍器打暈了。你們看著吧,會這樣繼續下去的。我們一個接一個地被殺掉,最後留下來的那個人就是——我是說,就是兇手。但我絕不會中招——我是說,絕不會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