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2/3頁)

“請坐。”他有禮貌地說。

他們的身份似乎顛倒了,他成了主人,而她是客人。裏瓦爾太太坐下,眼睛直直地盯住他。

“你說的一兩件事是指什麽?”她說。

“小事,”哈卡斯特探長說,“突然出現的小事。”

“你的意思是,有關哈裏的?”

“正是。”

“現在看著這裏。”裏瓦爾太太用近乎挑戰的語氣說。同時一股烈性酒的氣味直接撲向了哈卡斯特探長的鼻中。“我和哈裏的事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提他。當我在報紙上看到他的相片時,我就立即過去了,對嗎?我過去告訴了你有關他的事。這是很久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想起。我沒有更多能告訴你的了。我已經告訴了你我能記得的所有事,現在我不想再聽關於這件事的任何消息。”

“就是很小的一個細節。”哈卡斯特探長溫和地說著,顯出很抱歉的樣子。

“噢,那好吧。”裏瓦爾太太毫無禮貌地說,“是什麽?開始吧。”

“你認為那個人是你的丈夫,或者是和你十五年以前有過一場婚姻的人。是這樣吧?”

“到現在為止我在想你應該知道確切的時間吧?”

“比我想到的還要精確。”哈卡斯特探長默默對自己說道,他繼續著。

“是的,你說得很對。我們查過了。你們結婚的時間是一九四八年五月十五日。”

“成為一位五月新娘總會很不幸,人們這麽說。”裏瓦爾太太沮喪地說,“它沒有帶給我任何好運。”

“盡管時間過去這麽久,你還是能容易地辨認出你的丈夫。”

裏瓦爾太太有些不安地動了動。

“他看起來並不老。”她說,“他總是很會照顧自己,哈裏是這樣的。”

“你還能給我們一些額外的確認信息。你給我們寫了信,我想,關於那個疤痕。”

“是的。在他的左耳後面。在這裏。”裏瓦爾太太舉起了一只手,指了指那個地方。

“在他的‘左耳’後面?”哈卡斯特加重了語氣。

“嗯——”她似乎有一瞬間的猶疑。“是的。嗯,我想是的。我確定是。當然有時候左右也會讓人糊塗,對嗎?但是,是的,在他脖子的左邊。這裏。”她用她的手再次示意那個同樣的位置。

“你是說,在他刮胡子的時候傷到的?”

“是的。狗跳起來撲向了他。我們那時養了一只精神非常飽滿的狗。它總會向你撲過來。它是一只飽含深情的狗。它跳向了哈裏,他手裏拿著剃刀,深深地割了進去。他流了很多血。傷口縫了好幾針,但是傷疤就永遠留在那裏了。”她用很確信的口氣說著。

“這是個非常有價值的細節,裏瓦爾太太。畢竟,有時一個人會與另一個人長得很像,特別是當過了很長時間以後。但是很難發現有一個男人和你的丈夫一樣都在同樣的地方有一個疤痕。這種發現是值得信任的,對嗎?案情似乎向前走了一步。”

“我很高興能讓你滿意。”裏瓦爾太太說。

“這起剃刀事故發生在什麽時間?”

裏瓦爾太太想了一會兒。

“這發生在大約,嗯,在我們結婚六個月後。是的,是那個時間。我記得在那個夏天我們開始養那只狗。”

“所以這發生在一九四八年的大約十月或者是十一月。對嗎?”

“是的。”

“之後你的丈夫在一九五一年離開了你……”

“是我趕他走的,不是他離開我的。”裏瓦爾太太帶著自尊心說。

“是這樣啊。總之,在你的丈夫一九五一年離開以後,你就再也沒有見過他,直到你在報紙上看到了他的照片?”

“是的。這些我都已經告訴你了。”

“你對此很確信嗎,裏瓦爾太太?”

“當然我確信。自從那天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哈裏·卡斯爾頓,直到我看見他死去的消息。”

“這真是奇怪,你知道,”哈卡斯特探長說,“這真是非常奇怪。”

“為什麽?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嗯,這是一件很古怪的事。瘢痕組織。當然,這對你我來說並無差別。但是醫生會告訴你很多。他們會粗略地告訴你,你知道,這個疤痕在一個男人身上多久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嗯,是這樣的,裏瓦爾太太。根據我們的法醫和我們咨詢過的其他醫生的意見,這個在你丈夫耳朵後面的瘢痕組織清晰地顯示,傷口存在的時間不可能超過五六年。”

“胡說。”裏瓦爾太太說,“我不相信。我……沒有人能說清楚。不管怎樣這個不是……”

“所以你明白,”哈卡斯特用平和的語氣繼續說著,“如果這個疤痕是五六年前才有的,那這個男人是否是你的丈夫?在他一九五一年離開你的時候,並沒有這個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