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幸存的美女(第2/4頁)

樊勇放下餐盤,就靜靜坐到一邊去看電視了。偵查員們吃飯速度快,說快都是客氣的,簡直是倒下去的。只有慢條斯理的顧世加入時,他們才會刻意收斂,但沒過五分鐘就秋風掃落葉般完成任務了。當過兵的樊勇已經見怪不怪,所以並不回店裏,就等著給他們收拾。

眾人才吃到一半,顧世敲門進來,揮了揮手機,一擺頭:“誰和我走?趕緊的,疑似同案犯,人在重症病房躺著。”

顧世拿好器材包,匆匆穿過走廊的時候,那個凝視照片的民警還在,果然脖子上掛著相機包。擦肩而過時,他身上的香水味隨風飄來,腳上的一雙紀梵希皮鞋很是顯眼。最出乎意料的是,顧世注意到,他耳朵上堂而皇之地戴著一枚不知是鉆石還是鋯石的耳釘。

“現在招進來的人,素質一批不如一批,膽子真夠大的。”顧世在心裏唾棄道。盡管被相機擋住了大半部分,但還是能看得出對方的俊朗。過目不忘的顧世懷著鄙夷記住了這個耳釘男的側臉。

這已經是本市最近一個月來發生的第三起類似的兇殺案了。第一次,顧世正在參加警銜晉升培訓,電話響的時候,她正在參加實彈射擊訓練,隊裏馬上召回了其他外勤民警出現場。

顧世過後才回了電話,只看到了前方傳來的現場照片:受害人倒在血泊中,腦漿四濺,頸動脈被切斷,血液呈噴射狀,灑滿了受害人家門口過道的墻壁以及天花板。從她扭曲的形態、跌倒的周邊痕跡來看,受害人是在午休時進入家門的一刹那,毫無防備地被尾隨的兇手連劈後腦勺和頸椎要害部位數下,當場斃命。

顧世在電話裏追問了受害人的情況,死者是一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子,貌不驚人,身材也普普通通,職業家境都很平常,居住小區所在的轄區平時治安狀況良好。大約在案發一個小時後,快遞員發現了她的屍體,並報了警。

事後調查發現,對方居所的財物絲毫未少,也並未有性侵痕跡。雖從手法上看,像是新手作案,但是現場絲毫沒有紕漏,指紋、足跡、汗液、目擊者、視頻錄像,一樣線索都沒留下。正因為如此,這起白天發生的兇殺案頓時在居民區裏被傳得沸沸揚揚,一時人心惶惶。

大家紛紛揣測,這起案子類似於二十多年前發生過的“敲頭案”,兇手專門挑選年輕單身女子下手。有的業主振振有詞地推理說:“這個兇手不圖財不圖色,這才可怕,純粹的反社會仇視女性,只要是女的,都有可能中槍。”一時間,老公接送老婆,爸爸接送女兒,居民們還自發組織了巡邏隊,穿起了以前的志願者馬甲,邊散步聊天,邊緊盯每一個陌生面孔,連白天也不敢放松。

第二次案發,時隔十多天。電話響起的時候,早有準備的顧世第一時間從郊區的警校開車直奔現場。案發,對於受害者來說,是百分之百的飛來橫禍,但在顧世看來,百分之百的挑戰裏往往藏著百分之九十九的破案機遇。

這兩起案子如果是同一個案犯,他就給自己出了難題:他如何隱藏自己的連續作案動機呢?現場痕跡可以掩蓋,但是心理痕跡相對穩定且隱蔽,作案人自己都未必能意識到,更不用說掩飾了。何況根據前兩個受害者的屍檢報告,已經基本能夠判定,兇手的年紀不大,體力也相對較差。他怎樣才能偽裝自己的作案手法,同時又絲毫不出錯呢?

一切似乎即將水落石出,但顧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顧世翻看未結案的案卷,第二次的受害人十五歲,男孩,補課後回家進門的那一瞬間被重物擊倒。兇手冒著風險等待了一分鐘,發現他尚有一口氣時,用一把水果刀猛割了他的頸部。

兇手置對方於死地的決心是相同的,作案手法以及被害人普通的背景也是相同的,但是新的死者無論是性別還是年齡,都出乎顧世的預料,也把威脅的覆蓋面又擴大了一倍。

究竟是什麽人,為了什麽目的,想要將這個城市的普通居民區鬧得人心惶惶?

顧世在重症病房外一邊找相關人員談話,一邊記著筆記,腦子還在高速運轉著:這已經是第三個案子了,還是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卻一次又一次地打破案件共同點。

莫非,這次他們真的遇上了無作案動機、反偵查意識又極強的高智商犯罪者?

透過重症病房的玻璃幕墻,顧世能看到病床上的當事人。這個女孩不同於以往兩個貌不驚人的受害者。她的外貌尤為出挑,顧世甚至隔了那麽遠都能感受到她吹彈可破的肌膚。她輕盈卷翹的睫毛與她那精致清爽的五官相得益彰,即使躺在病床上,穿著病號服,素面朝天,微閉著雙眼,她周身透出的古典美都讓她自帶女神光環,連顧世這個美女都不禁惺惺相惜,忍不住多看她兩眼。幸運的是,醫生已經過來通報,女孩已經脫離生命危險。顧世耐心地等待她蘇醒,準備第一時間和她聊一聊,相信一定會有收獲。畢竟,她是目前為止,唯一幸存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