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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此,各種新型犯罪現象不斷滋生。

  93年,王井記專門物色一些流浪街頭的少年,負責他們吃、住,並對這些孩子進行犯罪技巧培訓,一幫職業小偷出現了。

  廣東中山大學的傅未明教授一下火車就被偷走了包,警察在多方調查未果的情況下不得不使用特殊手段才找回來,在一個出租屋裏有過這樣一段對話:

  “我來找你,我現在的身份不是警察,就是你的朋友。”

  “直說吧,你丟了什麽?”

  “一個包。”

  “包裏有多少錢?”

  “一分錢也沒有。”

  “那……”

  “就有幾張破紙,是一份學術論文。”

  “好,你等我二十分鐘。”

  “恩,請你喝酒。”

  95年,有一夥喜歡穿黑衣服的人長期在火車站搶奪旅客財物,被稱為“黑衣黨”。他們大多在晚上活動,如果是在白天,他們就蒙面搶劫。

  97年,以三文錢為首的“丐幫”悄然興起。

  98年,迷藥搶劫頻發,幫派內稱這種手段為“殺豬”,以“河南幫”居多。而後演化成飛車搶劫,又以“砍手幫”臭名昭著。

  99年,手持據稱有艾滋病毒的注射器威脅索要旅客錢財的“紮針黨”也出現了。各種犯罪行為的聚集,使廣州火車站一度有了一條200多米的“驚心路”。

  西廣場通道人行天橋的二層平台上,每天都有十幾名男女或坐或臥,他們大多神色萎靡,衣衫襤褸,深陷的眼窩中流露出冷漠的神色,一個三十歲的人看上去象五十歲,一名面色發青的男子,朝天撅著屁股,褪下的褲子都懶得提上去,他剛剛在自己的腿股上注射了用水稀釋的白粉,褲子還沒提起來就把眼睛閉上了。這裏是火車站附近吸毒者的棲息地,他們正大光明的吸毒,為了搞到毒資就在天橋上向過往旅客偷、搶和敲詐。離天橋不遠處,火車站雇傭的保安手握一根棍子,緊緊盯著天橋上的“癮君子”們,他的職責除了看管寄放在這裏的摩托車和自行車外,最重要的就是阻止“癮君子”下到這裏來,如果他們要是下來,他就拿棍子打他們。

  面對嚴峻的治安形勢,從83年以來,各級政府年年組織多方力量,開展“嚴打”行動,大量犯罪團夥被摧毀,然而,“嚴打”的效果並不能持續很久,整頓過後,故態復萌。犯罪團夥重新洗牌,通過暴力分割勢力範圍。例如“拉客幫”被打掉之後,分裂成五大幫派:“鄭老五幫”,湖南人,負責站西路一帶;“汕頭幫”,負責走馬崗一帶;“潮州幫”,負責沙湧南一帶;“劉老四幫”,四川人,負責草暖公園一帶;“老楊幫”,也同在站西路。當時5個幫派中,“鄭老五”和“劉老四”稍大,相互之間經常發生摩擦,但都不能吃掉任何一方。

  在各幫派之間爭搶地盤的過程中,“東北幫”逐漸控制了廣州火車站的拉客市場,來自黑龍江省雞西市的鄒光龍成為了野雞車市場的老大,他拉攏腐蝕國家機關工作人員,很快控制了站東廣場的拉客市場,又控制了“野雞車”的客源。

  2000年,以鄒光龍為首的廣州“背包黨”出現。

  據廣東電視台《社會縱橫》調查報道,有近1000名從事“拉客住宿”的成員活躍在廣州火車站廣場。他們分成20個隊,每隊由一名隊長分管50人。

  “背包黨”最初只是為野雞車和旅館拉客,後來他們的包裏裝上假發票、假車票、酒店介紹和假證件,整日遊蕩在廣州火車站、省汽車站、市汽車站和流花車站之間,主要瞄準外地來穗人員,偷、搶首飾、手機、背包,賣假發票,調換假鈔。隨著隊伍的壯大,“背包黨”甚至敢與執法人員對抗。在廣州火車站,曾經有多次群毆事件,幾百“背包黨”成員與保安數次發生沖突,警察鳴槍才得以制止。

  鄒光龍名聲漸響,成為廣州火車站的黑幫老大,多個幫派都想拉其作為靠山,他開始招集馬仔一兩百人為打手,向各幫派收取保護費,甚至一個水果攤一個電話亭都不放過。

  直到一年以後,廣東省委領導三度微服探訪廣州火車站,要求“重典治亂”,廣州火車站進駐大批核槍實彈的武警,開展了最大規模的一次“嚴打”行動,鄒光龍黑社會性質犯罪組織在這次“嚴打”中被摧毀,鄒光龍被判死緩。

  2000年10月19日,鄒光龍的兩個馬仔率領幾十名打手向火車站周邊的店鋪收取保護費,眾多店鋪對黑惡勢力往往委曲求全,甚至有店鋪老板主動尋求保護,在登峰街有一家賣叫花雞的富貴菜館拒絕交保護費,馬仔令手下將桌椅板凳及門窗等砸得稀爛後揚長而去,臨走前威脅說如果晚上不交錢就再砸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