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第4/5頁)



  陳醫生:“我是個獸醫。”

  高飛:“不是獸醫,我們還不找你呢。”

  陳醫生:“我只給牲口看過病……”

  二吆子:“少廢話!”

  高飛從褲兜裏掏出一把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著陳醫生。

  槍傷病人如果去醫院治療,醫生肯定會查問中槍原因並報警,所以高飛、炮子、二吆子、老槍四人長途奔波一夜,來到這家小鎮的獸醫站,他們關上大鐵門,逼迫陳醫生盡快治療,陳醫生讓他們把老槍擡進屋子,放在床上,老槍仍舊不停的痛苦呻吟。

  陳醫生戴上橡膠手套說,“沒有麻醉藥,沒有盤尼西林,只有磺胺粉。”

  炮子問:“磺胺粉是啥玩意。”

  陳醫生說:“是用來做消毒的,不能止血,也不能止痛。”

  炮子說:“好吧。”

  炮子又低頭對老槍說:“哥,你忍住。”

  只用了5分鐘的時間,陳醫生就用鑷子夾出了老槍腹部的彈頭,然後清理了腹腔裏的凝血塊,灑上磺胺粉,用繃帶包紮好傷口,整個過程一氣呵成。

  二吆子說,“醫生,活幹的漂亮。”

  陳醫生說,“我以前給一頭毛驢做過手術。”

  二吆子說,“毛驢也中了槍?”

  陳醫生說,“不是,毛驢吃下去一個秤砣,我給取了出來。”

  陳醫生忘了告訴他們,那頭毛驢第二天就死掉了。事實上,老槍的脾臟破裂,陳醫生在做清創處理的時候,還損傷了老槍的輸尿管,一會,病床上的老槍就開始咳嗽,吐血,這是生命垂危的預兆。陳醫生向他們表示吐血是正常的,彈頭已經取出,回家後靜養幾天就好了。

  炮子說,“病情不穩定,我們得在你這呆一天。”

  陳醫生說,“你們還是走吧,我不要錢。”

  高飛說,“我們天黑再走,你最好老實點。”

  陳醫生說,“警察在到處抓你們吧?”

  二吆子說,“警察不會到這裏來的,除非你報警,當然,你就是報警,到時候你也是人質。”

  陳醫生問,“什麽是人質?”

  高飛說,“人質就是警察來的時候,你得站在我們前面。”

  老槍停止了吐血,腹部纏著的繃帶被鮮血染紅了。

  陳醫生去取紗布的時候,趁他們不注意,掏出一張鈔票,在上面寫了一行字,扔到窗外的馬路上。

  俞芳利用燈光報警,秦林點燃自家的草垛報警,蔣存義把花盆推向樓下的行人身上報警。苗春蓮在家遭遇入室搶劫,歹徒逼她說出信用卡密碼時,丈夫打來了電話,苗春蓮知道,這個電話可能是她獲救的唯一機會,她並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危險處境,而是用平靜的語氣說“我想和我媽出門逛街,你在單位吃完飯再回家吧。”由於苗女士的母親早已去世多年,因此,一下子引起了丈夫的警覺,立刻報警,沒多久,警方將秦女士成功解救。

  陳醫生選擇的報警方式也很巧妙,他在一張五十元鈔票上寫下“我是獸醫站陳醫生,我這裏有壞人,請幫忙打個電話報警”,如果是寫在紙上,被路人發現的可能性很小,寫在鈔票上,行人很快就能撿到,撿到錢時人們一般會觀察是不是假鈔,這樣也就發現了鈔票上的求救字樣。

  一個小時後,警笛大作,轄區派出所民警接到電話報案迅速趕到,獸醫站的大鐵門被敲的“砰砰”響,高飛、炮子、二吆子扔下老槍,翻墻而逃,獸醫站後面就是大山,山上是行人罕至的茂密森林。因為前幾天剛下過雨,民警隨著腳印一路追蹤,高飛開槍射擊,追蹤被迫中止,中止的原因主要是因為民警都沒帶槍——很多警察一生中都未開過一次槍。

  轄區派出所民警向上級匯報,上級領導火速派出當地武警支隊前來支援,他們組成四個搜捕分隊,牽著警犬,全面搜山追擊,陳醫生也自告奮勇加入了搜捕隊伍。

  高飛、炮子、二吆子,在山林裏慌不擇路的奔逃,他們剛一停下來喘口氣,就聽到山下警犬的叫聲,三人驚慌失措繼續逃命,前面出現一條小溪,高飛建議順著溪流向上跑,這樣可以讓追蹤的警犬失去嗅源,也使得警察找不到腳印。

  溪水的源頭是一個池塘,池塘邊有一些野墳,野墳上長著未開放的菊花。墳應該是多年前的模樣,只是小了一點。他們三人氣喘籲籲,坐在墳頭上休息。此時,已經聽不到警犬的叫聲,三人驚魂未定,卻又各懷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