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螳螂 三、美女心理醫生(第3/3頁)



大約是因為我遲疑了一會兒,簡心藍話鋒一轉,開始問一些實質性問題。在我看來,她這幾句玩笑,也不過為了讓我放松心情,而刻意使用的手段罷了。

當然,她得到了預想的效果。

我的手部不再顫抖了,這個時候,服務生拿著水牌走來,我點了一杯DOUBLE意思牌搜(雙倍意濃咖啡,我不會拼寫,這個是音譯!)。

“好吧,讓我們言歸正傳,”她的表情很自然地嚴肅起來,“你今天又看到那東西了,對吧,大概是幾點?”

“半小時以前。”

“你還記得這是第幾次出現幻覺嗎?”

“第四次,我想是。”

“嗯,今天這一次,和以前有區別嗎?還是關於你的病人?”

“不是,這一次我看到了病人家屬,他叫李詠霖。”

這句話讓她吃了一驚,她眼睛比剛才睜得更大了,“也就是說,你的幻覺並不局限於病人,而是開始向外界擴散了。”

“可以這麽理解。”

“幻覺進化了……”盡管她只是壓低了聲音悄悄重復了一句,可我還是能感到她的擔心,“這個李詠霖,和病人是什麽關系?”

“丈夫,確切的說,是前夫。”

“離婚多久了?”

“半年多,我聽說是。”

“你先認識前夫,還是先認識病人?”

“這都是同一天的事兒。前後腳吧,認識前夫不到一天,病人不到三小時。”

“這麽短?”她陷入沉思。

“你說這麽短是什麽意思?”

“我是說,你才認識此人這麽短的時間,就會看到關於他死亡的幻覺,這未免太快了點。哦,對了,這個李詠霖還沒死呢吧,我是說,你今天才認識他,他不可能馬上就死掉吧?”

“應該不會,我們離開醫院還不到兩個小時,我走的時候,他雖然傷心著急,不過不至於死掉。”

簡心藍撲閃著她的長睫毛,眨了眨眼睛,還得我老想伸手摸摸,看看是真還是假。

我沒敢下手,她於是問:“哦,看來這個故事還得從頭說起,否則我也聽不懂。這樣吧,咱們先不管這個,我問你一個問題,你擔心李詠霖會死嗎?”

這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好端端地,我為啥擔心別人去死。不過,考慮到李詠霖面前的困境,這也很難說,我認真檢索了自己的思維和意識,這才鄭重其事地回答,“不,我目前找不到理由懷疑他會去死。可是,這一次的幻覺,還是和以往有些區別。”

“說說看。”

“以往,我總是看到病人快要死了。比如說,在兩年前小傑的案例中(這個案例,涉及家庭教育的黑暗面,預計會在第三部作品中涉及,現在不可透露太多,但是後文還是有點解釋。),我看到他在地鐵裏徘徊,滿臉傷心無助的表情,多次走過黃線,像是準備要跳下去。我的另外兩次幻覺,也是大同小異,而今天,我看見李詠霖幾乎是馬上就要死了,還抓著我的胳膊跟我說話。”接著,我就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講了出來。

一直說到那死人抓著我的胳膊,說“你本可以救我,卻袖手旁觀”這句話的時候,我渾身一陣不由自主地激靈,就連對面的簡心藍,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

“你袖手旁觀,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我知道就不來問你了……”

“哎,我一下也沒個頭緒。唯一可以肯定的事情,是你的幻覺在進化,也在泛化,它開始擴散了,從病人身上,跳到了病人家屬身上;從死前預告,變成死後糾纏。這種幻覺對你心智的影響,也在加劇……”

我就喜歡這種實話實說的大夫,別跟我兜圈子,我明白自己出了問題,只是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

好長時間,我倆誰也沒有說話,畢竟實話說出來,會惹人不快。

又等了一會,咖啡上來,濃濃的,冒著白煙。

我呷了一口咖啡,又點燃一根香煙,猛嘬了一口。嗯,我愛死這種感覺了,咖啡過後,煙味在口腔內滑過,產生了一種涼涼的*,就好像把薄荷精華,直接注射在我的口腔上膛裏一樣!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也有幻覺作祟,因為別人從未有這種體驗。

我慢條斯理地,悠悠問道:“心藍,依你看,我能正常維持自己心智的時間,還剩下幾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