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挽歌 四十九、我也有一份(第2/2頁)



“原來是這樣,那麽,你說的那個不認識的人是誰?”

“我哪兒知道是誰呀,算了,反正跟你們說了也沒關系,那人叫艾西,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誰誰?!”老威尖叫道。

我自然也吃驚不小。

“怎麽,你們認識?”

“他,他就是艾西!”老威用手指我,像看著外星生物似的,身子還往後直縮。

“啊,這小兄弟就是……”老謝轉了轉眼珠,不大相信的樣子,“這是你真名?這名字可挺奇怪的,你別介意啊,非常時刻,我說話可能不太好聽,我還以為是個女孩子。”

我的名字就那麽容易招人誤解嗎?

“嗯,讓您見笑了,我的確叫艾西……”

“別別,我說話不周,你可別介意。可是我就難理解了,您和李詠霖到底是什麽關系啊。”

沒關系,可不就是沒關系嘛。我是他前妻的心理醫生,他和他前妻那都不算有關系,我又算什麽呢?我回答不上來。

“那我實在是搞不懂,為什麽李詠霖的遺產分割還要單提出您來。他的家人、女兒、前妻,這都還是關系人。其實前妻嚴格意義上來說已經不能算了。不過委托人要把財產分給前妻當然也沒有問題。您看,我表達不清,他把錢給你,願意給多少,都沒問題。只要合乎法律手續。只是,我弄不明白這是為什麽?”

他不明白,我也不明白。

還是老威腦子轉得快:“我倒是有個想法,他前妻楊潔的治療費用就是李詠霖自己支付的。就在今天,李詠霖還因為是否繼續治療和我們發生過爭執。您看是不是這麽理解比較好呢?李詠霖唯恐他的前妻不繼續治療,所以特意將遺產中的一部分給剝離出來,沒準還加上了附加條款,如果前妻拒不接受治療,則她喪失繼承權之類的。當然,單獨劃分出來的一小部分資金就相當於今後治療的費用。”

老威說得有理有據,不容人不信服。

只是,有必要弄得這麽復雜嗎?李詠霖和楊潔的關系一度那麽冷淡僵化,起碼一周前還是如此。怎麽突然間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難道真的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也許看到這裏,讀者朋友們不禁得出這樣一個結論——我們這三個人可真是冷血動物啊——李詠霖留下遺書,失蹤不見,我們還有心思在這裏琢磨著分割遺產的事,而不是急著報警或者四處尋找。

其實他倆是怎麽想的,我不知道。可僅憑我自己的觀點,像李詠霖這種性格的人既然都留下遺囑了,關了手機不讓人找到,那麽以我這點微薄之力想要找到並阻止他,純粹癡心妄想。

這和楊潔的自殺是有本質區別的,故事開篇的時候,楊潔一鬧,我身邊有眾人幫著出謀劃策,楊潔事先把自殺的意念告訴過別人,因此我才順藤摸瓜,主要也是老天關照,陰差陽錯地找到了楊潔。李詠霖則相反,他的自殺來得如此突然,把所有人都蒙在鼓裏。特別是他的焦慮、困苦、仿徨,任何與他曾經完美形象作對的東西,都被他悄悄地掖在心底,根本不讓別人瞧出一點端倪。他下決心去做的事,誰還能挽救得回來呢?

當然,這是我的一家之言,假如有人覺得我是在貪圖他死後分的那點遺產,我也沒什麽可辯解的。實際情況是,兩天後公布遺囑後,我一分錢也沒拿到。非但如此,這份遺囑還幾乎改變了我整個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