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刑警羅飛陷入“催眠圈套”(第2/15頁)



法醫後來也作出了相同的論斷。首先從現場痕跡來看,吳睿確實是被許麗刺死,這一點毫無疑問。而許麗在案發前的種種表現證明了她是一名“被迫害妄想症”的患者。這種病症是精神分裂症的一種,多在挫折或精神壓力過重的情況下發病。病人堅信自己受到迫害、跟蹤,甚至是與生命相關的陰謀對待。病人因此變得極度謹慎、處處防備,一個小小的誤會就可能被其放大,變成受害妄想的核心。這種情緒如果得不到緩解,病人就會用最極端的手段對妄想世界中的敵對者展開反擊。許麗最終的結局正是如此。

以上就是警方卷宗裏記載的案件經過。但羅飛已經知道,這些記載絕非事件的全貌,有一個神秘人物一直躲藏在陰影中,逃過了省城警方的視線。要想把這個人找出來,羅飛必須對相關人員展開新一輪的走訪。

卷宗裏留下了涉案人員的聯系方式,不過怎麽和他們聯系還需斟酌。因為羅飛此行在程序上並不合法,如果對方有抗拒心理不願多談,那就無法強求。

得知羅飛的顧慮之後,淩明鼎笑道:“你不用擔心。你想約誰,我來打電話,他們肯定會同意見面。見面之後你先聊,如果對方不配合,那就換我上。”

羅飛這便放了心。他知道淩明鼎的能耐,在這個催眠大師面前,普通人很難藏得住什麽秘密。

羅飛首先要約見的人就是許麗的丈夫顧大鵬。因為在所有的相關人員中,只有顧大鵬和許麗有著直接的利益沖突。如果說許麗之死是遭人設計,那麽顧大鵬就是首當其沖的嫌疑人。

淩明鼎順利約到了顧大鵬,雙方約定明早九點見面,地點就在顧大鵬夫婦經營的銀都酒樓。

銀都酒樓位於省城東南的美食大廣場,這裏是餐飲業聚集的黃金地段。顧氏夫婦能在此處立足,可見他們的經營已頗具規模。然而貧賤夫妻可以共患難,富貴之後卻不能同甘甜,人生的悲歡離合往往在欲望的刺激下不斷輪轉。

顧大鵬今年四十七歲,頭發禿了,肚子也鼓鼓地凸起,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蒼老一些。雙方坐下之後,這人第一句話就問羅飛:“你們是警察?”

“是的。”為了打消對方的顧慮,羅飛又補充道,“我們在調查另外一起案子,有些情況牽涉到你的妻子,需要向你了解一下。”

“哦。”顧大鵬撇了撇嘴,顯得有些失望似的,“我還以為要重新調查去年那件事呢。”

就憑對方這句話,羅飛已嗅出不一般的味道,他立刻反問:“去年那案子還有什麽可查的嗎?”

“對你們來說或許沒了,但對我來說還有。”顧大鵬不滿地嘟囔著,“你們應該把事情徹底查清楚,還我一個清白。”

“你覺得哪裏沒查清楚?”

“關於離婚分家產的事情啊。現在他們覺得我顧大鵬為了這點家產,活生生把自己老婆給逼死了。我多冤得慌,我再沒良心,能幹出這種事情?何況我兒子還跟他媽在一起呢,我就是不念在夫妻一場的,還能不管自己的兒子?”顧大鵬憤憤然說著,好像自己很憋屈似的。

“他們指的是誰?”

顧大鵬“哼”了一聲:“就那兩個老家夥唄。”

“你是指許麗的父母?”

“嗯。”

羅飛斟酌了一會兒,說道:“我覺得他們這麽想也很正常。畢竟從結果上來說,你得到了最大的利益。”

羅飛的話點到輒止,但深層的意思誰都明白。因為顧大鵬出軌,許麗和他鬧離婚,這事從法理來說,顧大鵬是有過錯的。如果讓法庭裁定,財產分割上必然對顧大鵬不利。現在許麗死了,雙方財產有一大半都歸了顧大鵬,而且他尋覓新歡時再也不受羈絆,這事讓誰來看都會覺得不公平。

可顧大鵬卻完全接受不了這種說法,他激動地拍起了桌子,大聲道:“你們這幫人真是啥也不懂,就知道胡說!什麽叫我得到了最大的利益?我老婆死了,丈人丈母娘整天纏著我鬧事,兒子也看我像個仇人,這他媽的叫做利益?”

既然有些問題對方不肯正視,羅飛只好直接點破:“可是你得到了更多的財產份額,不是嗎?”

“所以我說你什麽都不懂!”顧大鵬瞪了羅飛一眼,片刻後才又氣呼呼說道,“我老婆死之前已經同意把所有的財產都給我,她自己凈身出戶!現在她死了,我還要分出一部分遺產給她的父母,你說我是占了便宜,還是吃了虧?”

“什麽?”這真是個出人意料的新情況,羅飛也禁不住愣了一下,“她要凈身出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