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深山鬼屋(第4/5頁)


“你這不是胡說嗎?”空靜略帶叱責,“哪裏會有什麽‘無頭鬼’。”

“真的有,我看到過。”順德畢竟還是孩子,這時顯得既著急又委屈。

“嗯。”羅飛看著順德,“你說說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順德把目光轉向不遠處的那間木屋,看得出來他正漸漸陷入某種恐怖的回憶中。

“我看見的‘無頭鬼’,就是出現在這個屋子裏。”他說道。

“什麽?”空靜和羅飛同時轉過身,並且不由自主地向遠離木屋的方向退了半步。

不過這突如其來的恐懼感只在羅飛的心中一閃而過,他很快冷靜下來:“你繼續說,說得詳細點。”

“那是上星期的一天晚上,我著涼鬧肚子,睡了一半又起身去廁所大解。不巧的是,廁所裏唯一的蹲位被一個師兄占著。我當時實在等不得了,只好走出後門,想找個偏僻處湊合一下。那是一個陰天,四下一片漆黑,我蹲下後才發現,這間一直無人居住的小屋裏,居然閃著一絲亮光。”

羅飛:“是燭光嗎?有人在裏面?”

“不是燭光。”順德的聲音開始微微有些,“那亮光非常微弱,暗紅暗紅的。後來我發現窗戶上開始映出一縷縷煙霧的燎影。很快煙霧越來越濃,看上去已經彌漫了整個屋子。當時我還以為是失火了,正要喊叫,突然從煙霧裏出現了一個黑影。那影子最初還只是黑黑的一團,隨著煙霧漸濃,它也慢慢地伸展開來,變成一個沒有頭的人形!”

這簡直就是鬼怪小說裏的情節。羅飛實在無法認可它的真實性,但順德的神態又不像在撒謊。

空靜微微地搖著頭,顯然也難以接受順德剛才的描述:“你有沒有進屋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我不敢,我連屁股都沒來得及擦就逃回了寺裏。”

“走吧,我們現在進屋。”羅飛很自然地作出了這樣的決定。

三人向著小屋走去,途中誰也沒有再說話,靜謐的雪地中,木屋透出一股詭異的氣氛。

小屋背靠著山壁,大約十五平方米大小。自從昨晚出事之後,還沒有人進去過,因此屋門仍然保持著當時虛掩的狀態。走在最前面的羅飛伸手把門推開,門框發出“吱呀”的輕響,聽起來頗像是一聲長長的。

雖然是白天,但由於小屋背光而建,屋裏的光線非常昏暗,羅飛等人從明亮的雪地中走進來,視力一時有些不太適應。

順德跟在兩人身後,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看來還在被那恐怖的回憶糾纏著。

屋裏的陳設非常簡單:靠近門口的地方有一張方案子和一把配套的椅子,斜對著門貼墻擺放著一張單人床,床邊的地鋪很明顯是臨時添加的,可供兩人躺著休息。床上和地上的被褥都散亂地打開著,給人一種住客剛剛起身不久的感覺。

方案上堆放著很多畫卷,羅飛隨手拿起其中的一幅打開。這是一幅黑白山水畫,落款是“空忘和尚”。

空靜把臉湊到畫前看了一眼,說:“我師弟以前住在這個小屋裏。他喜歡作畫,這些都是他的手筆。”

看得出來,畫卷上積過很厚的灰塵,雖然不久前被人擦拭過,但邊角處存在的汙垢說明這次擦拭並不細致。

屋內窗戶下的一件陳設引起了羅飛的注意。

那是一個小小的火爐。

按照順德的說法,“無頭黑影”是在煙霧中神秘出現的,那麽這個火爐是不是煙霧的產生源呢?

羅飛走到近前仔細觀察。火爐顯得陳舊得很,旁邊有一小堆引火用的木炭,上面都落滿了灰塵。從爐口看進去,爐膛裏積了不少爐灰,從色澤上很難分辨出是否為新近的產物。

“這個屋子平時有人居住嗎?”羅飛問。

“沒有。”空靜回答,“其實自從空忘師弟搬進寺裏住之後,就再也沒有人住過這裏,大概有七八年了吧。”

“這個火爐以前是一直擱在這裏的嗎?”

“是啊,這個火爐可有些年頭了。”空靜走近兩步,把臉湊近火爐上下端詳,從表情上看得出來,他也把火爐與順德所說的煙霧聯系在了一起。

順德突然“哎呀”叫了一聲。

羅飛立刻轉過頭:“怎麽了?”

“那、那是……”順德手指著地鋪上的一樣東西。

那是一個長方形的空匣子。羅飛探將其撿了起來,只見匣子上還半粘著一張紙條,上面用鮮紅的字體寫著:“正明封兇畫於七二年五月二日”。

“兇畫?!”羅飛猛地想起張斌在心臟病發作前所說的話,情不自禁地念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