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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說我就放心了!我擔心你們太討厭我了,以至於把我從嫌疑犯的名單上除去了!”

“我們可不敢這樣冒犯您!”歐文用最和藹的語氣做出了保證。“但是您得允許我有點兒偏心,我更傾向於拜倒在您腳下的那兩位騎士!當然了,我也不能排除您是其中之一的同謀的可能性……”

艾美莉的臉上顯出了不快:

“您不相信……我為米歇爾,就那天晚上的事情所做的證詞?”

“要不是因為你們之間深厚的感情,我絕對沒有理由不相信。在下國際象棋的時候,您可能忘記了時間的概念。您能肯定沒有搞錯時間嗎?”

艾美莉扭頭看了看座鐘,然後又把目光落到了歐文身上。她用搖頭表示“沒有”。

“維德科恩德警官不停地問我這個問題。”她清了清嗓子然後說,“我確信沒有搞錯時間。因為米歇爾離開的時候,我清楚地聽到座鐘敲了四下。”

“真遺憾!”歐文嘆息了一下,沉思著說,“警察們肯定很失望。在他們的眼裏,丹哈姆先生是一個非常合適的嫌疑犯。”

歐文向艾美莉介紹了警方對年輕畫家的種種懷疑。特別是米歇爾和已故的李恩馳醫生之間的爭吵:在被謀殺之前不久,醫生把他當做了卑鄙的敲詐者。

“您認為呢?”歐文問艾美莉,“您覺得醫生的指責有根據嗎?如果米歇爾真的在搞敲詐,他手上的把柄是什麽?”

艾美莉用手指輕輕地撫弄著座椅的扶手。她沉默了一小會兒,然後宣布說:

“坦白地說,在我看來米歇爾更有可能是謀殺犯,而不是敲詐者。我不認識這位李恩馳醫生,我只是聽說過他的名字。米歇爾向我提起過幾次這個人……”

“關於哪個方面?”

艾美莉做了一個全然不知的手勢。

“我已經不記得了……”

“是不是關於醫生對於暴風雨的恐懼症?”

“啊,是的。您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但是他給我講這個故事的時候是當做一段奇聞軼事。我不明白怎麽可能利用這個恐懼症作為敲詐的籌碼?再說,米歇爾對於金錢不是很感興趣……”

“他可能對金錢本身不感興趣,但是可能要用金錢來實現其他目的。比如說籌備一個他非常熱心的項目,但是這個項目需要一大筆錢。……根據我所得到的情報,米歇爾可是個窮光蛋!”

“這我很清楚。”

“這很可能會妨礙到……您的幸福?”

艾美莉聳了聳肩膀。

“不會的。再說,我以前告訴過您了,我還沒有決定選誰。”

“您可能還猶豫不決……但是他呢?”

我們面前這個年輕的女孩子做了一個不滿的手勢:

“現在我們已經很清楚米歇爾不是兇手了,您為什麽還要問我這麽多的問題?”

“如果不是米歇爾,那就是他的對手……”

艾美莉站了起來,她瞪圓了眼睛:

“您是說保羅?”

“現在丹哈姆先生已經被排除了嫌疑,那麽我很自然地就把注意力轉移到這個人的身上……”

艾美莉的頭發被收攏在了一個發網裏。這樣一來,就露出了她那張漂亮的臉蛋。我們都注意到,在她淺褐色的臉上泛起了一層淡淡的紅暈。這泄露出了她心底的感情。

“我知道……但是我無法相信……”

“用嚴密的方式去猜測一個兇手的真實身份相對簡單,而且往往很有趣。但是如果讓人接受某人就是兇手的斷言,同時意識到這種斷言所導致的悲劇和可怕的結果,就沒那麽輕松了。”

艾美莉認真地點了點頭。

“然而,事情並不那麽簡單。”歐文又說,“我們僅有兩個嫌疑對象。現在已經排除了一個米歇爾——對於保羅·布魯克的懷疑還只是單純的理論上的推測。不過很多證據都清楚地表明:我們這位‘犯罪藝術家’是一個經常出入布魯克家住宅的人。至少是一個有機會偶爾進出塞溫斯宅第的人。現在,我請您在考慮這一點的同時,仔細地回想一下去年聖誕夜的晚會。那個晚會看起來是整個事件的開端。請仔細想想,在您向兩個追求者發出‘犯罪七大奇跡’的挑戰之前,有沒有感覺到在被人操縱?也許有一個您身邊的人在暗中使用只言片語狡猾地引導著您?”

“我們已經談過這個問題了。我不覺得有人在操縱我。有很多人都參與了對於挑戰的討論……”

“那些人都能夠時不時地出入布魯克家?”

“是這樣的。但是我不記得有什麽特別的人。如果按照您的說法,真的有一個人,就靠他個人的能力把談話的主題引到‘七大奇跡’上來。那麽這個人也實在太狡猾了……”

“罪犯的狡猾程度是不言而喻的。”歐文拉長了語調說,“我們面對的是一個出類拔萃的人,一個與眾不同的罪犯。我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能幹的罪犯。他挑戰司法制度,嘲笑警方,制造諸多的假線索。他還隨心所欲地用他喜歡的方式殺人,他的手法完全違背了最基本的物理學原理。他時而隱身無蹤,時而又輕如鴻毛,時而隔山打牛,還能勸說受害者把自己渴死。因為這些原因,我堅持要讓您回想那個晚會上的場景。哪怕是最不起眼的細節,最微小的回憶都可能是非常重要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