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隔壁失魂桂花落(第2/3頁)

夜晚十點多鐘,我被一陣又一陣的敲墻聲驚醒。原來杜尚別說的還真確有其事。只不過這敲墻聲很弱,我順著聲音走了出去,樓上的感應燈也隨著亮了。我走到了杜尚別的臥室門口,清晰地聽到那敲墻聲在這裏更加響亮。我把耳朵湊到了門上,是的,聲音就是從這裏面傳出來的。

“雷賓,救我!”我聽到了房間裏傳來了杜尚別的求救聲,可我沒有走進去,而是徑直回到了書房,將毯子往頭上一裹,蒙頭大睡。

天亮以後,雨終於停下了。我穿好衣服前去敲杜尚別的房門,可是,一直敲了許久,也沒有人應答。我心裏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於是,給同學陳克蘇打了個電話,讓他立即趕到杜尚別的別墅。

陳克蘇是杜尚別的律師,他來之後,也沒能叫開杜尚別的房門。我們決定再把白原叫來。白原是醫生,也是我們的同學。我,陳克蘇,白原,還有杜尚別,都是香港中文大學的學生。

白原來後,照例是敲門,門依然紋絲不動。於是,我們三人合力把門撞開了,杜尚別直挺挺地躺在了床上,瞳孔張得大大的,臉色鐵青。白原摸了摸他的鼻息,搖了搖頭。

我們三人見證了杜尚別的死亡。警方來後,經過一番調查,也贊成白原關於杜尚別心臟病猝發死亡的結論。接著,就是陳克蘇宣讀杜尚別的遺囑了。杜尚別手頭的存款已揮霍一空,只剩下目前這幢別墅。

我,是杜尚別的遺贈受益人。

我聽到這話,淡然地笑了笑:“我的事業在美國,我馬上就要回美國去,這個地方不適合我,要不,就由陳律師您代為處置這幢別墅吧。”

香港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像杜尚別這樣寬大的別墅,賣起來自然不難,價格也不低。我拿到了一千多萬之後,按照事先我和陳克蘇以及白原的約定,三人平分了這筆巨款。接著,我們又一次聚在一起,喝了頓酒。

陳克蘇先舉杯慶賀道:“雷賓,這一次你拿到了錢,就可以拯救你那破落的企業了。”他說的話,我很明白,最近由於資金周轉困難,我的企業即將倒閉,這一次外出,我的目的就是融資。是陳克蘇,把杜尚別的遺囑告訴了我,讓我得到了這筆款。

我沒有吭聲,而是把目光轉向了默不做聲的白原:“白原,你覺得杜尚別說的那個桂花女孩,有多少可信的成分?”

白原皺了一下眉:“我們都是唯物論者,杜尚別自然不會相信鬼神之說。我是他的醫生,他幾次三番地來找我,說的都是同一個話題,說他見到了什麽桂花女孩,說他什麽夜晚心跳加速,我並不是很信。通過脈象顯示,他的心臟功能很差,只需要刺激一下,他準會沒命。這一次你來,真是天意。”

我不滿地看了白原一眼,“我說老同學,杜尚別已經走了,你現在還不肯交代那個女孩在哪裏找來的?”其實,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那個女孩。

白原吃驚地跳了起來:“什麽?找女孩?我根本沒有找什麽女孩子呀。”他一點兒也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

我怔了怔,心裏忖道,難道杜尚別說的是真的?他之所以把自己的東西遺留給我,是因為我和他當年求學時,算得上是好朋友。不管我是怎麽想的,他,倒是真真切切地把我記在了心裏。這樣說來,所謂的桂花女孩,應該不是子虛烏有的事了。

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陳克蘇和白原兩人也知道桂花女孩的事,於是,我們三個在酒精的作用下,話題就圍繞著桂花女孩說了起來。陳克蘇說她可能是杜尚別的某個鄰居,白原呢,則說她可能是杜尚別無意中邂逅的一個女孩。他們的態度都傾向於偶遇。而我,則突然想起了那晚在杜尚別書房中入睡時,那不間斷的敲墻的聲音。

白原如果真的沒有花錢雇來一個撐傘的女孩,如果真的曾有一個女孩在不停地敲擊杜尚別房間的墻壁,那會是一種什麽樣的情況?還有,盡管我和陳克蘇、白原三人密謀了幾天,可是,他們心中的真實想法,我也未必清楚。

酒精燒得我滿臉通紅,可我的意識卻越來越清楚,我要再去一趟杜尚別的別墅,找到問題的根源。

我踉踉蹌蹌地走出了酒店,打了車,乘夜趕往杜尚別的別墅。下車時,我看到身後停了輛車,那車裏,似乎有兩雙眼睛緊張地看著我。

別墅在城市的夜燈中顯得無比寧靜。我駐足站了一會兒,喟然長嘆,正要離去時,一柄傘從別墅那裏閃了出來,傘一點一點地向我這裏移動,越來越近,我甚至嗅到了好聞的桂花香味。是她,真的有這樣一個女孩。

我的大腦突然清醒了,急忙招了部車,匆匆地離開了,一顆心跳得厲害,都快到嗓子眼了。進了賓館房間之後,我想睡,可是哪裏能睡得著。我的手必須得摁住心臟,才能稍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