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兇狗(第3/5頁)

白立武說,他和郭平凡一直聊到了很晚,這才睡下。由於他以前在這裏曾經被狗嚇了一次,因此這一晚他怎麽也睡不著,翻來覆去的,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他看到柴垛那裏鉆出一條黑影,那黑影直奔床邊而來。一縱,就上了床,向他撲了過來,白立武睡在外面,他就勢一滾,就滾到了地上。就是如此,那黑影的爪子已撕破了他的面孔。

白立武嚇得要死,由於落地後頭朝下,一時昏迷,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麽事情。醒來後才大聲叫喚的。

接著,白立武又詳細地介紹了當年他在小孤山遇見的那條怪異黃狗。

縣令細心地讓仵作驗了白立武面孔上的傷,果然是狗爪所傷。

再查郭平凡喉嚨間的創口,高低不平,類似於狼咬的痕跡。如果真是惡犬所傷,倒也有幾分相像。

縣令不好得罪白立武,他早已聽出白立武的話意,白立武想早點結案。而案子的始末無非就是白立武和郭平凡熟睡之際被狗所傷,一人警覺,僅僅傷了面部,另一個人沉沉睡去,枉送了性命。至於狗為何傷人,原因自然得追溯到五年前的臘肉案。狗因為偷肉被打,記恨至今,如今白立武再來,有恩的要報恩,有仇的就要報仇了。

可是,現在的問題是,白立武說當年郭平凡已經讓倫支打死了狗,現在的狗又是從哪裏來的呢?難道是另一條狗所為?

縣令問遍了郭家所有人,都說黃狗當年確實被打死了。而且倫支還埋了它,埋藏的地點,就是黃狗自己刨下的那個坑。不過,說話的人都沒有親眼見到,只是聽倫支說起過。因此都不能確定。

那倫支呢?縣令問遍了郭家,也沒有一個人知道倫支的去向。好像白立武走後,倫支不久也走了。

一個很有可能不存在的狗,怎麽會突然走出來攻擊人,造成一死一傷呢?還有,白立武既然有了五年前驚心的一幕,再到小孤山,又為什麽非得還要住在這偏屋裏呢?縣令想破了腦袋也不明白。

這時,整個小孤山的人都在傳,說是黃狗的冤魂作祟,來討五年前的舊賬來了。知府衙門很惱火,責令縣令盡快破案,以堵住謠言。

“也許那條黃狗沒死,只是倫支說了謊。倫支曾經說過,那條黃狗是他養的。黃狗要殺我,卻誤殺了郭平凡。”白立武這樣說道。

上頭逼,下面又沒頭緒,這個白立武也不能輕易得罪。

縣令沒了轍,只好按照白立武所說報到了府衙,他自己呢,恭恭敬敬地把白立武請到了縣衙做客,這邊卻暗地裏派人調查郭平凡的為人處世,還有那個倫支,和郭平凡究竟是什麽樣的關系。

三、狗之情

郭平凡偏愛小兒子。倫支的情況,一直問到了尚在京城的郭平凡的小兒子,這才問出了一些細節。原來那倫支也是個落魄的秀才,他先是借住在郭家,接著,不知道怎麽郭平凡就收下了他,做了短工。

郭平凡自己呢倒是很好調查。村子裏的人都說郭平凡很聰明,考了幾年科舉沒考上,就開館收徒,接著又買田買地,成了一個土財主,他不再熱心中舉做官,而是一心一意地經營他家那百來畝田地。為人嘛,外面的人說他豪爽,村裏人說他吝嗇。他是怎樣發跡的,倒是沒有人知道。

案子陷入了死胡同,縣令也不想再查下去了。因為他的舉動引起了白立武的警覺。白立武很坦率地表達了自己的不滿:“所謂死者已矣,這事我說貴縣就不要再查了。惡犬傷主,這事傳出去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兒。郭家於我有恩,我不能在郭平凡死後讓他的名譽受損。”縣令很尷尬,連聲答應是的是的。

白立武在縣衙住了幾天之後,說家裏的生意繁忙,不再逗留了。縣令假意留了一下,然後就任由白立武遠去。

送走了白立武,仵作說了一個令縣令萬分吃驚的情況:“大人,據小人所知,這狗對人乃是忠心耿耿的動物,從來不會傷人。如果這次殺死郭平凡的是一只狼,小人沒話說,要是狗的話,那就不可能了。就算是五年前那狗,也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襲擊白立武。除非,它是想保護什麽。狗和貓不一樣,狗很少偷食。”

狗不偷食,狗棄倫支投奔郭平凡,它要保護什麽呢?縣令思索再三,作出了一個決定,他要開驗狗當年所刨出來的坑。

得知縣令大人要刨狗挖的坑,小孤山頓時熱鬧起來。縣令帶著一幹人,徑直奔到狗所刨出的坑的位置。這些,白立武是當做證據說的,應該不會有假。

幾名衙役一點一點地挖開土,看熱鬧的人突然寂靜下來,因為那坑裏,竟然有五具狗屍。一具大的,四具小的。那些狗分明是被鋤頭敲碎了頭骨,這才一一斃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