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一縷血痕(第2/3頁)

余才棟把握住了這個難得的好機會,他撥通了賈美的手機。賈美立即就接聽了,“余師傅,有事嗎?到哪兒了?”

余才棟喘了口粗氣道:“就要上高速了,他們想抄近道。你現在到哪裏了?由你決定吧。”

賈美聽聲音有些高興:“怎麽,還有條近道?那好啊,你就走近道吧。早點趕到也好啊。你多賺的錢,可別忘了請我吃一頓好的。我就在你後面呢,快追上你了。”賈美也贊成走近道。

十多分鐘後,余才棟硬著頭皮將車開上了那條近道。四車道的路面,行駛起來的確不難,只是,車偶爾會穿過鄉村,坑窪的路面造成了車身的顛簸。就在東方的天空現出曙光時,余才棟聽到了車內有人在幹嘔,緊接著,有人拉開了密封的車窗。“咦,這上面是什麽?黏糊糊的?呀,好像是血跡。師傅,停車,快停車。有人暈倒了。”

余才棟根本不敢回頭看,他慢慢地踩著刹車,硬著頭皮停了車。此時,車已駛入丘陵地帶,一座座土丘此起彼伏,看不到人煙,也看不到村莊,只有光禿禿的土丘和漫天飛舞的塵土。

等到車完全停下來,余才棟往車後走去。靠窗坐著的那個人膽怯地指著那扇窗戶:“師傅,你看,是不是血?”

余才棟伸手摸了摸,又湊到鼻下聞了聞,強笑著說道:“哪是什麽血啊。這是油漆呢。可能車才噴過漆不久。窗縫裏的油漆還沒有幹呢。”可是,他分明看出那就是一抹血跡。

那人心神定了許多,點點頭,心有余悸地答道:“可能是的。”其他聚攏過來的遊客笑罵道:“真是的,膽小鬼。”

這時,坐在駕駛座後排的那個男人接上了一句:“各位,你們還別瞎說。這裏很古怪呢,記得去年這裏出了個怪事,一輛大巴在這裏翻了車,死了三個人呢。兩個駕駛員死了一個,導遊也死了。那個導遊叫什麽來著,叫梅佳。”

“哦,那另外一個駕駛員呢?他上哪兒了?”一個遊客接上話問道。

“這就不知道了,有人福大命大,有人命比紙薄,師傅,你說是嗎?”駕駛座後排的那個男人沒忘了請教余才棟。

余才棟剛要點頭稱是,後面又有人驚叫起來,“不好,不好了。你們看到陸斌下車了嗎?我記得車門到現在都沒開呢。”他這一嚷,幾乎所有的人都叫了起來,“是啊,師傅,你這車門開了嗎?咱們這裏少了一個人呀。”頓時,車裏就像炸了鍋一樣,亂成一團。

余才棟定了定神,數了數車內的乘客,果然,現在只有17個人了。

“有鬼,真的有鬼!我想起來了,上次的那個導遊叫梅佳,這回的導遊叫賈美。賈美,梅佳,這次出遊就有問題!哪有這樣傻的旅行社,出省玩就讓我們每人掏三百塊的?”坐在駕駛室邊的那個壯漢突然跳了起來喊道。

余才棟此時已是魂不附體了。他去年本來是開梅佳帶團的那個車的,不過,他臨時被另一個旅行團叫走了,這個團的司機就剩下一個人。車當時也是抄的近道,結果,由於疲勞駕駛,車開翻了,坐在前面的三個人,梅佳、那個司機以及一個叫陸斌的人全部死了,車內還有很多人受了傷。公司當時處理這事的時候,出於影響考慮,沒有追究余才棟私自出車的責任,只是降了他兩档工資。現在聽說車上還有個叫陸斌的,加上賈美這個名字倒過來念就是梅佳,余才棟怎麽會不害怕。

余才棟也不管車上怎麽鬧了,索性停了車,一遍又一遍地給賈美打電話,發短信,讓她盡快趕到。賈美呢,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車上的乘客就像炸了鍋似的,紛紛下了車,卻又不肯離開,吵著嚷著要求返回,甚至還有人哭出聲來。荒山野嶺,男人在清晨的號哭,更讓人覺得詭異無比。

余才棟呢,駕了車發狂一般地向回奔跑。半個小時後,他接到了賈美的電話。還沒有等到賈美開口,余才棟就帶著哭腔說道:“賈美,算我對不起你,你饒過我吧。求求你,錢我全退給你,行嗎?”

電話那一端的賈美吃驚地問道:“余師傅,到底出了什麽事?你在哪裏?什麽,你回來了?乘客呢?”

賈美也在趕去清溪灣的路上,她很快就遇到了余才棟。余才棟蒼白著臉,將她預付的三千塊錢朝她手裏一塞,什麽話也不說,驅車就要離開。

賈美哪裏肯放他走,她把俏臉一沉,喝道:“余師傅,你就這樣走人,那路上被你丟下的乘客該怎麽辦?不行,你得賠我損失。否則,這事沒完,我不但要告你,還要告你的公司。”

余才棟嘀咕道:“由你,反正我也不在那個公司幹了。”賈美冷笑一聲:“哦,那這次我告你一個詐騙罪,你可是吃定了。”余才棟腦子裏嗡的一聲,再往回走接乘客,他丟不起這個臉,再說,賈美也不會付錢給他了。想了半天,余才棟悻悻地說道:“好,損失我認,你開個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