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4/5頁)

當約瑟夫說話時,哈斯佛這個異教分子臉上漸漸泛起了微笑。

“你怎麽這麽膽小呢,哈裏根先生?令弟可是不會讓小事給影響的喲,為什麽你不幹脆發誓說我就是兇手?因為我正是。”

哈裏根從沙發上跳起來。

“你竟敢!”他大吼道,“竟敢厚顏無恥坐在那裏指著我的鼻子告訴我,說你朝我弟弟的臉射了一槍害他慘死?以上帝之名,我要——”

“別激動,”馬歇爾低聲說,“抓住他,鄧肯,他太激動了。現在你給我聽好,你的意思是你坦承犯案的人是你?”

哈斯佛依然微笑著,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沒錯,警官。”

“好。那麽你怎麽解釋九先人的十二門徒以及你提出的那一百零八個證人?”

“那個。警官,正是我為什麽要自白的原因。我今天下午殺了沃爾夫·哈裏根。而且同一時間我也正在對九先人的十二門徒講道。因為《約瑟福音》第十一章不是寫著:‘於是你們知道真理無所不在,即使人們洞悉的錯誤中也有真理;但有時候你們一定會碰到真理與真理相抵觸且平分秋色,這時候任何一方你們都不應該相信。’然而,在這個情況下,兩邊勢力並不均衡。盡管我一向追求真理,我怕你會接受一百零八個人的證詞來反駁我的說法;而且就算你不會這麽做,法院鐵定也會這麽做。這樣很好,因為我必須自由地繼續我的工作。即使在政府企圖將我繩之以法卻無功而返的那個永恒時刻,這項工作依然不應該停止。”

哈斯佛說著這些奇怪的自白時,身上似乎注入了一股新生的力量。他不再只是個充滿自信的演員。此刻他仿佛是個生死的仲裁者,正冷靜地笑著經歷不朽的審判。

“你是暗示你於同一時間出現在兩個地方?”問這話的同時,馬歇爾副隊長辛苦地克制自己別流露出不由自主的敬畏口吻。

“不是暗示,警官,我是在闡述事實。”

馬歇爾像是被人掐了一把。他滿臉通紅地脫口而出:

“說下去,說清楚。”

“哈裏根先生,”哈斯佛冷靜地繼續,“是個危險又邪惡的人。”

“我來這兒,”約瑟夫大吼。“是聽你數落我那可憐的弟弟的嗎?”

“坐下!”馬歇爾低吼,“抗議無效。繼續說。”

“他很邪惡,你們得了解,因為他只相信舊派邪惡的迷信。他的腦海、靈魂都充滿了保羅和路加的謬論。歷代的教宗和樞機主教讓這些謬論錯上加錯。他很危險,因為他要摧毀光明!所以光明必須消滅他。我就是光明的代言人。

“昨天晚上我們所有的人——所有的光明之子——一起對沃爾夫·哈裏根下了九九神咒,因為先人下令這麽做。在那場儀式中,我獲得力量,我不是先人,雖然有一些信徒為了擡舉我而認為我是。我也不是光明,而是光明的見證人。我不過是個迷失在不朽迷宮的猶太人,而且我不能任意脫離我的靈體,除非我獲得別處來的力量。透過九九神咒,我得到了這股力量。並且完成了使命。”

馬歇爾正努力抗拒哈斯佛這番頗具催眠作用的言論。

“怎麽說呢?”他提出懷疑。

“我的分身在這裏對九先人的十二門徒講道,我的本尊則到——”

“這簡直是胡說八道!”約瑟夫插嘴,“我才不相信什麽靈體,無論它多麽吻合這件可怕的密室殺人案。我弟弟是被人殺死的,而不是幽靈殺的。我看到那個人了,那個人就是這個騙子。假如他想用靈體說來蒙騙我們——”

“我可以繼續嗎,警官?”哈斯佛問。

“請繼續。哈裏根先生,我了解您的心情,而且上帝知道我同情您的處境,可是讓我們聽他說完。”

“謝謝你。警官。我不確定正確的時間,可是我抵達哈裏根先生家的時候剛過六點。他關在書房裏,顯然他是怕九九神咒。可是他不明白他的謹慎只是白費工夫。武器……(哈斯佛似乎謹慎選擇用詞)武器,我想我毋需多說,靈體是沒辦法拿武器的。我本來打算使用先人的靈力,就像我以前在西藏被迫使用的一樣,可是當我看到在他……書桌上的手槍,我便決定使用武器以保留我的靈力。我對準他的臉開槍。讓他那張滿是謊言的嘴永遠閉上。因為書上不是寫著——”

“好了。他倒在哪裏?”

“我告訴你的還不夠多嗎?等你起訴我的時候,我再繼續說。”

馬歇爾站起來。

“那就太帥了,可不是嗎?正好讓你達到宣傳目的。抱歉,老兄。謝謝你的精彩表演。”

殿堂外的便衣警察走向馬歇爾副隊長,和他交頭接耳了一會兒又回到崗位上。馬歇爾顯然一臉不屑,卻又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