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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好吧。”他兄長猛的問道:“出什麽事了?”

“我在救火。攝影師和我在一個腳手架上。架子倒了,我們掉進了火裏。我沒怎麽被燒到,他們把我及時救了出來,但是火還是燒到了我的半邊身體和腿。要不是遇上了這世上最好的醫生,我早就終身癱瘓了。湯姆·米勒死了。”

停頓片刻。馬休斯中校用鼻子深吸了一口氣。

“嗯,搞垮了你的神經?”

“沒有。至少我不這樣認為。”

“你現在感覺怎樣?”

“煩透了。”

另一個人點了點頭。“你為什麽想回英國去?”

“你不可能在病房裏躺了11個月以後還保有在一家紐約報紙的工作。這家報紙倒是蠻通情達理的,一分不少支付了所有的費用。佛朗克,戰爭還在蔓延。我想我可以在倫敦找點事做。”

“嗯。手頭緊麽?”

“還可以,多謝了。”

“我問你手頭緊麽?”馬休斯中校吼道。

“我告訴你了,還可以,多謝了。我什麽也不需要。”

他的兄長看起來有些困惑。像往常一樣,他們對這個私人問題一帶而過,但是馬休斯中校在他的轉椅裏吱吱嘎嘎地來回扭動著。船突然的傾斜了一下讓麥克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他感到有些眩暈。這使得船長得椅子滑動了一些,幾乎打翻了圍欄環繞的中心桌子上的咖啡器具。船長跳起身來,如釋重負般地把精力轉移到別的事情上去。

“要咖啡嗎?”

“謝謝。”

“白蘭地呢?”

“謝謝。佛朗克,你在想什麽?你在為什麽事擔心?”

馬休斯中校轉過身去,不過在此之前,麥克斯已經看到血一下子湧上了他的臉,湧進了他額頭上的青筋。他倒完咖啡,打開一個壁櫥,取出一個酒瓶和兩只凸肚杯。盯了一下與船橋聯系的通話管之後,他倒了兩杯稀薄的白蘭地。

“我想你還不知道。”他眼睛盯著瓶子繼續說道:“就在出發之前,我們在貨艙裏發現了兩個定時炸彈。”

又一次沉寂。

“記住!你要跟任何人提起這事,我就剝了你的皮!但這是真的。炸彈被設定在離開紐約六小時後爆炸。要不是克魯伊申克發現了它們,我們這會兒就上天了。”

他砰的一聲放下了瓶子。

“可是防範措施……”麥克斯開口說道。

“防範措施!”船長說道:“你看到碼頭上成群的警察了。我們已經采用了所有能想到的防範措施。從那時起,我們已經把整條船一寸一寸地仔細檢查過了,沒有炸彈,沒有偷乘者,什麽都沒有。不用為此擔心。”他輕聲補充道。“我們會順利地航行的。”

“希望如此。”

“這是我的職責所在,這是我無可推卸的責任!”

“一點也不誇張。”

“是的。哦,好吧。”船長遲疑了一下,皺起了眉頭:“既然你在船上,那就拜托你也留意下吧。明白嗎?我對我的船員們都很放心,對他們中的每一個都是。但是我對乘客就不太放心了。”

麥克斯坐直了身子。

“嘿,我說,你不會認為有人在船上安上炸彈然後跟船同歸於盡吧?”

“老實說,”馬休斯中校的口氣中帶著一種慷慨的讓步,“我不知道為了破壞這批貨物,那些破壞分子們有什麽幹不出來的。”他又一次叉起了腰。他在微笑,不過這次是他那種“官派”微笑:嘴巴緊閉著,令人捉摸不透。他又說道:

“我什麽也不能告訴你,麥克斯。我必須執行海軍部的命令,所以要守口如瓶。我們有九位乘客……”

“八位。”

“八位,”他迅速改口:“我本來想說八位的。”他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順便問一下,你可曾遇上某些乘客了?”

“只有幾個罷了。有個大個子叫拉斯洛普,有種低劣的幽默感。不斷開玩笑說什麽自己在追蹤一個殺人犯,把事情搞得神神秘秘的。”

“玩笑?”船長說:“這可不是玩笑,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

麥克斯又一次坐直了身子。

“你說真的?”

“我什麽時候說話不當真了?”馬休斯中校厲聲說道,額頭上的青筋再度暴起。“聽說過一個叫卡洛·費內利的人嗎?那個無惡不作的敲詐犯?他在英國坐牢,在美國因為六起謀殺案被通緝,他們急著引渡他。但看起來費內利這小子太精了,很可能還留有後手。如果他們取道法國或者意大利把他弄出來,他那些精明的律師們就會給他們呈上更多的文書,讓他們陷入繁文縟節之中直到世界末日。拉斯洛普跟紐約警方有點聯系,他提出直接過去,用一條英國船把費內利直接押回來。至少拉斯洛普是這樣講的,他看起來沒什麽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