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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佛?”事務長急忙問。

“是啊,那個老喬治。他跟我說好在這裏見面,聽樂隊演奏,結果卻沒現身。”拉斯洛普直直地盯著事務長,眼神很認真。“但願他沒有不小心掉下船去。他本來說要教我玩一種叫奈普(譯注:Nap,也叫拿破侖,一種紙牌遊戲)的遊戲。如果他玩得和擲飛鏢一樣好,那我可就慘了。他已經賺了我一塊六毛五,每次想起來都樂得合不攏嘴。各位,晚安。”

“拉斯洛普先生!”事務長喊道。房間裏似乎一下升溫了好幾度。

拉斯洛普還沒走遠。他以腳跟為重心,慢慢地轉回身。

“嗯?”

“只是例行公事,先生,船長想了解一下你今晚九點左右在做什麽。”

“九點?”拉斯洛普不在意地說,“我在自己的房間裏。”

“你也是在自己房間裏嗎?”

“是的。不管你是什麽意思。我大概九點十分來到這兒聽音樂。”拉斯洛普又以肯定的語氣說道:“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是的。”事務長承認道。他站起身來。“阿徹醫生!”他朝房間對面喊。

在遠處的棕櫚樹附近,一個悠閑的身影出現在門旁。醫生胳膊下抱著本書,手指還夾在書頁間,沿著過道上鋪的灰色地毯走過來。他一副自信滿滿、很精神的樣子,臉上很幹凈,但嘴唇已經幹得破裂了。不過他還是挺令人愉快的,是位爽快友好的醫師。他淺色的眼睛對瓦萊麗表達著微笑,並向每個人點頭致意,不過他胖乎乎的手還是緊緊地持著那本書。“有什麽事嗎,事務長?”他詢問道。

格裏斯沃爾德顯得有些歉意。“是船長的命令,醫生。我們正在做調查。你是不是碰巧記得自己今晚九點左右在哪裏呢?”

“我記得。”

“那麽……?”

“在我的房間裏。”阿徹醫生回答,“你怎麽閉上眼了?我說了什麽不尋常的話嗎?一般人都是吃完晚飯就會先回房間啊。去披件大衣,或是拿本書什麽的。”他舉起自己的書。“我大概九點一刻從房間裏上來,去了吸煙室,喝了點酒,最後遛噠到這裏聽音樂。請原諒我這麽說,但能在這船上進行的活動實在不多。”

他又絲毫不變聲色地說道:

“把發生的一切都告訴我們吧,這船上每個人都已經知道昨晚的事了。直接都講出來,做個了斷吧。又發生什麽了嗎?”

事務長深吸了一口氣。“是的,”他承認道。“發生了另一起——不幸的事件。哦,不用驚慌!我向你保證,可以信賴船長。他也認為如果讓你們了解一切情況、面對現實,你們會感覺好一些。”

“又一樁謀殺嗎?”醫生尖銳地問。

“恐怕是的。但沒有恐慌的必要。”

拉斯洛普呼吸變得急促。他的聲調顯得難以置信。“你的意思難道是要告訴我,”他說,“我剛才說的——那些關於可憐的胡佛的——玩笑話……”

事務長轉過來看著他。

“胡佛?”他反問道,“誰說過有關胡佛的事了?胡佛好好的。是那個法國人,伯納上尉。四十五分鐘以前在B甲板上,他的後腦被子彈打穿。”格裏斯沃爾德的臉色漲得通紅。“要是我們知道他昨晚在講些什麽,也許就能救下他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