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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黛麗·維恩在椅子裏動了動。

“原來如此!”她喊道。

“沒錯,小姑娘,事悄就是這樣。”

“但是……”

“你先閉上嘴,讓我把故事講完,”H.M.嚴厲地說,“怎麽樣?”

“好吧,對不起。”

“與此同時,”H.M.繼續說下去,“在樓上那姑娘的房裏,我向班森拋出了一大堆問題。而我與班森交談得越多,他回答問題時的態度就越來越流利而泰然自若。於是我就更加確證了兩件事;這是海倫·洛林玩的把戲。而且忠實的老班森正是她的同謀。班森和她是一夥的。”

“班森!”奧黛麗驚呼。他們的目光齊刷刷投向仆役長。

班森安靜地站在H.M.的椅子後面,面帶平靜的微笑,鎮定得仿佛置身事外一般。他僅僅是低下頭,愉快而嚴肅地說;“非常正確,爵士。”

“首先,”H.M.接著說,“班森是這個古老家族的忠仆,海倫將很多事都告訴了他。其次班森特意去倫敦見了她一面。第三,班森顯然對那幅十八世紀畫像失蹤一事心中有數。第四在餐具室那裏,當彭芙蕾太太急匆匆要出去迎接返家的海倫小姐時,班森有意將她拖住了兩分鐘。”

仆役長咳嗽了一聲;“這是不可避免的,先生。”

“第五,”H.M.說,“就是那盆水仙花。還有誰記得那盆水仙花?”

“我記得。”吉特·法萊爾說。

“星期四晚上。當我把頭伸進海倫·洛林房間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東西之一,就是一盆鮮花。而班森作為仆役們的頭領,又是唯一一個對海倫的動向有所了解的人,卻發誓說他本以為海倫還要過一星期才來。但若是如此,班森為何沒讓人把那盆不必要的鮮花撤走呢?更何況我後來還了解到,那盆花是班森親自冒雨弄來的——這說明他很確定小姐就要回來了。在我看來,這是個很大的漏洞。”

“您說得對,爵士,”班森嘆道;“我的確疏忽了。”

H.M.給了他一個臭臉。

“最後,同一天晚上,”他說,“吉特·法萊爾和身在開羅的桑迪·羅伯森以及塞文伯爵通了電話,我也在一旁聽著你也還記得吧?”

“一個詞也沒忘。”吉特答道。

“那通電話最終確證了我的懷疑,”H.M.說,”你能想象任何一位慈愛的父親,一個生著病且神經緊張的人,對待親生女兒失蹤一事的態度,會像塞文伯爵那樣嗎—除非他從頭到尾都知道這不過是一次假失蹤罷了。”

“‘你好,克裏斯托弗,’H.M.模仿著塞文伯爵,“羅伯森先生現在很不舒服,我不知道海倫究競發生了什麽事,不過別擔心’。整個語氣都這麽輕松,好像是在談一次野餐似的,末了你記得麽,他還忍不住在電話那頭進出一陣大笑,”H.M.看看桑迪·羅伯森,“當時甚至還把你嚇到了,對吧?”

桑迪受此啟發,眼中漸現頓悟之色,找撓下巴,急急點了下頭。

“嚇得我魂不附體”——桑迪承認“我想不通這老人家出了什麽毛病,該死!”他突然說,“他居然瞞著我。”

“而那,”H.M.說,“更令我對自己的理論確信無疑。塞文伯爵也許並不知曉縣體的計劃內容,但定然有人向他透露了這個計劃的大概,而……”

馬斯特司站起身來。

“如果他不知道這把戲具體是什麽,”馬斯特司竭力控制自已的話音,“而我們其他人也都一無所知,我最後最後再問一次,先生,那女孩到底是如何失蹤的?”

“我們馬上就要說到這個問題了。”H.M.回答。

“就算我同意你剛才說的一切!就算我同意班森是同夥好了,”馬斯特司狠狠瞪了仆役長一眼,“但並不是班森直接讓她失蹤的吧?”

“噢,不是。”

“那這還是什麽也解釋不了啊!我搜查了整座房子兩次,星期四晚上一次,昨晚又是一次,根本沒看到那女孩一眼—雖然我知道她就在房子裏!”

H.M.做了個深呼吸,吐出一口煙,似在揣摩問題的各個側面。

“馬斯特司,你看到那女孩時,確定能認出她嗎?”

“這是何意?”

H.M.把問題重復了一遍。此時露台上的緊張氣氛好似箭在弦上一觸即發。吉特注意到了,就連茱莉亞曼斯菲爾德的雙手也緊緊抓住藤椅。至於阿裏姆·貝,他那紅色氈帽在藍天艷陽之下愈顯紮眼,面色陰睛不定,但依舊不發一言。

“認出她?”馬斯特司怒吼,“你問我能不能認出她是什麽意思?你自己也說了,我在報上看過無數張她的照片!”

“啊!現在我們抓住關鍵了!”

“什麽?”

H.M.認真地把更多煙灰抖進青銅神燈裏:“這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一直遮蔽著我的雙眼,直到昨天下午五點。當時班森對我那本剪貼搏的一句評價,瞬間就撕開了迷霧。海倫·洛林並不是十分上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