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2/3頁)

“那是暈染法,”祖父告訴索菲,“那是一種很難掌握的手法。達·芬奇運用得最好。”索菲還是不喜歡那幅畫。“她好像知道些什麽……就像學校裏的小朋友知道一個秘密那樣。”

祖父大笑起來。“這就是她如此著名的原因之一。人們喜歡猜她為什麽而微笑。”

“您知道她為什麽而微笑嗎?”

“也許吧。”祖父擠了擠眼睛說,“有一天我會告訴你。”

索菲跺著腳說:“我說過我不喜歡秘密!”

“公主,”祖父微笑著說,“生活中充滿了秘密。你不能一下把它們全部解開。”

“我要回到上面去,”索菲大聲宣布,她的聲音在樓梯通道中回響。

“到《蒙娜麗莎》那裏?”蘭登反問道,“現在嗎?”

索菲掂量著此舉的危險性。“我不是謀殺案的嫌疑人,我要抓住機會。我要知道祖父想告訴我的事。”

“那麽還去大使館嗎?”

把蘭登變成了逃犯,又把他拋下,索菲為此感到內疚,但她別無選擇。她指著樓梯下方的一扇金屬門,說道:“穿過那扇門,然後看那些亮著的出口指向牌。祖父過去就是從這裏把我帶下去。按照指向牌的提示,你會發現裝著一個旋轉柵門的安全出口。它單向旋轉,通向宮外。”說著,她把車鑰匙遞給蘭登,“我的車是一輛紅色的‘都會精靈’,停在公務停車區。就在這堵墻的外面。你知道去大使館的路嗎?”蘭登看著手中的鑰匙,點了點頭。

“聽我說,”索菲柔聲說,“我想祖父在《蒙娜麗莎》那裏給我留下了信息——關於殺人兇手的信息,或是能解釋為什麽我處境危險的信息,或是關於我家庭的信息。我必須去看看。”

“但如果他想告訴你為什麽你處境危險,為何不直接寫在地板上?為什麽要做復雜的文字遊戲?”

“無論祖父想告訴我些什麽,他都不會願意讓旁人知道,甚至包括警察。”顯然,祖父是想抓住主動權,把機密直接傳達給她。他將對索菲的秘密稱呼的首字母寫在密碼中,並讓她去找蘭登。從這位美國象征學專家已經破譯了密碼的事實來看,這確實是個明智之舉。“聽起來奇怪,”索菲說,“我認為他想讓我趕在別人之前去看一看《蒙娜麗莎》。”“我也去。”

“不!我們不知道什麽時候會來人。你必須走。”

蘭登猶豫不決,似乎他對學術問題的好奇心有可能戰勝理智的判斷,把他拖回到法希的手中。

“趕快走。”索菲的微笑中充滿了感激之情,“蘭登先生,使館見。”

蘭登看上去有點兒不高興。他嚴肅地答道:“只有在一種條件下,我才會見你。”

索菲愣了一下,吃驚地問:“什麽條件?”

“除非你不再叫我蘭登先生。”

索菲覺察出蘭登的笑有點兒不自然,自己也笑不出來了。“祝你好運,羅伯特。”

蘭登走下了樓梯,一股亞麻油和石膏的氣味撲鼻而來。前方,有一塊亮著的出口指向牌,牌上的箭頭指向一條長長的走廊。

蘭登走在長廊中,懷疑他是否會隨時從這場夢中醒來,發現自己還躺在劍橋大學裏的床上。整個夜晚就像一場奇異的夢。“我將飛快地跑出盧浮宮……作為一名逃犯。”

索尼埃那設計巧妙的信息還留在他的腦海中,他想知道索菲是否會在《蒙娜麗莎》那裏發現些什麽。顯然,她堅信祖父要讓她再去看一次《蒙娜麗莎》。雖然她的想法看上去很合理,但蘭登卻為一個與此相反的想法困擾著。公主:去找羅伯特·蘭登。(P.S.FindRobertLangdon.)

索尼埃在地板上寫下蘭登的名字,讓索菲去找他。為什麽呢?難道僅僅是為了讓他幫助索菲破解一個字謎?

好像並非如此。畢竟,索尼埃不會認為蘭登擅長字謎遊戲。我們素未謀面。更重要的是,索菲曾坦言她自己應該可以解開那個字謎。是索菲認出了斐波那契數列,毫無疑問,如果再花一點兒時間,她可以獨立地破解密碼。

索菲本應獨立地破解密碼。蘭登忽然更加確信這一點,但這樣的結論與索尼埃的行為邏輯似乎不太吻合。

為什麽要找我呢?蘭登邊走邊思量著。為什麽索尼埃的遺願是讓與他失和的孫女來找我?他認為我會知道些什麽?

蘭登忽然一驚,停下了腳步。他把手伸進口袋,猛地掏出那張電腦打印稿,瞪大眼睛盯著那最後一行信息:

公主:去找羅伯特·蘭登。(P.S.FindRobertLangdon.)

他的目光停在兩個字母上: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