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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時還沒七點,天色已黑,加賀家門前的燈卻是暗的。他跟平常一樣摸索的走入室內,打開燈,小茶幾上也跟平常一樣放著紙,唯一不同的只是今天紙上面的文字比平常多。

 

“局裏有事叫我去,可能要過夜。”

 

紙上寫著這樣的字。加賀不滿的想,什麽叫做“可能”?從來也沒有在這種時候回來過。

但是,看到後面,加賀一下子忘了牢騷。紙上接下來是這樣子的:

 

“關於你提出的謎題,我還沒猜到,但是我想到一件事,寫下來給你作參考。

關於雪月花之式,我雖然沒有經驗,但以前學茶道時,卻曾做過幾次花月之式。相信你也知道,花月之式就是只有泡茶的人(花)和喝茶的人(月),由花月牌來決定。參加者有五人,牌有花、月、一、二、三等五張,順序跟雪月花同樣,前次沒抽到花或月牌的人,要從折據中抽一張,也就是說,折據中除了花和月牌之外還有另一張號碼牌。所以跟雪月花之式不同,抽到那張牌的人,不必做任何事。

老實說,以前曾在玩花月之式中,故意讓某特定人物始終抽不到花牌和月牌。朋友中有一個喜歡變魔術的人,這是他想出的方法。好像是一時興起而做的。至於真正的動機,我也記不清楚。大概因為我們的茶道老師是一位美麗的寡婦,為了給那個接近老師的男人一點教訓,才想的點子吧。沒辦法,那時年輕氣盛。

那次的惡作劇非常成功。我們要整的男人,怎麽抽都會抽到號碼牌,始終輪不到他泡茶或喝茶。我們在茶會結束後,還大笑了一陣。

但是這個把戲說穿了,實在很簡單。我把它敘述於下,不知能不能幫你解決這次的謎,但是我認為要借著花月牌來決定順序的方法,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加賀連坐下都忘了,專注於紙上的內容。上面寫的方法,就像他父親所說的沒什麽了不起,甚至有些幼稚。但是,在思考這次的雪月花事件時,卻一次也沒有想到這個情形。

—— 真是的!

加賀拿著紙的手微微發抖,邊想著。

—— 爸爸也做過無聊的事嗎?

他拿著父親寫的信,努力壓抑自己亢奮的情緒,跑到電話旁撥號。聽鈴聲響了一次又一次 ……

有人接了,是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加賀報上自己的名字後,對方馬上知道要去叫誰來聽。

“喂!”聽到答話聲後,加賀一口氣的說,“沙都子嗎?是我。有事跟你商量,明天有空嗎?早上九點好嗎?‘小醜’?不好,因為隨後要去一個地方,所以要找更方便一點的比較好。對了,就在以前曾去過的一家,叫‘記憶’的店碰面吧!什麽?什麽事?見面再說吧!先告訴你是有關雪月花之謎 …… ”

 

在“記憶”等了五分鐘左右。不是沙都子遲到,而是加賀早到了。

沙都子穿著灰色的夾克,和黑色的皮窄裙出現,身上隨意披搭著圍巾,顯得十分輕快。

加賀不禁開玩笑說:“你是準備去看運動比賽呀?”

“因為要來聽有趣的事呀!不是嗎?啊,我要奶茶。”她邊把皮包從肩上拿下,邊跟侍者說。

“有不有趣要等下才知道。不過,算是找到了一點線索吧!”加賀從運動外套口袋中,取出折疊的紙,“我不知道跟那個事件吻不吻合,可是至少知道有這個方法。”

他打開紙讓沙都子看。是他爸爸留給他的紙條。

“其實,方法就是折據中只放號碼牌,除了預定的人物以外,其它的人都各自拿著花和月牌,並事先講好彼此拿花和月的順序,如此而已。但那個人一定沒想到我們會全體串通好,而且又準備了那麽多組花月牌吧!”

沙都子擡起頭表示看完了。眼中卻閃耀著不同於加賀的光輝。

“是盲點吧!”加賀問。

她點點頭把紙條還給加賀,反問說:“可是這方法怎麽應用在雪月花之式呢?這裏所寫的手法不是抽花月牌,而是讓預定人物抽號碼牌的方法;而且也不可能全體串通好,像我就是無辜的。”

這是當然的反應。

“的確像紙上所寫的,這不一定適用此案,而且雪月花之式更加復雜。對兇手來說,最後必須讓波香喝下毒茶,又必須讓波香抽到月牌,而且,從任意抽簽的規定看來,我想會讓她抽到特定牌的方法只有一個,就是當她抽簽時,折據中的牌全是月牌。”

先前看父親的信時,居然沒想到這點,加賀不禁氣自己沒用。因為一開始就斷定有雪、月、花和號碼牌,所以才沒考慮到這裏。

沙都子大概是想整理自己的思緒吧,她用雙手遮著臉,發出不規則的呼吸聲,聲音平息後,她用沙啞的聲音說:“可是還是有很多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