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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情似乎在說,誰知道會發生那種事。“只不過有點交情就幫忙付手術費?要真那麽做了,全日本都有人過來找我幫忙了。要說那種程度的熟人,全國各地都有啊。不說這些了。”番場說著從西服內袋裏掏出一個白色信封放在桌子上,“你好像也沒別的事,把這個下,請你回去好嗎?我也沒時間再和你說什麽了。”

看來,他當我到這兒是勒索來了。我把信封拿了過來,抽出裏面的宗西,是十張一萬元的紙幣,“你想這樣就讓我把那件事忘了?”我問道。

他好像看見了什麽肮臟的東西似的,冷哼一聲。“本來我們也沒有義務要付給你錢,這些錢就算是出於對你的同情吧,也不算小數目了。別挑三揀四的,乖乖把它收下也是為你好!”

我左手捏著錢站了起來。他似乎以為我要就此收場,站起來想給我開門。但我並沒有朝門口走去,伸出右手拿起了那個紅褐色的壺。“這個值多少錢?”

他把臉一歪:“你喜歡它?這個就算了,不是值十萬二十萬的東西,把它放回去吧。”

我感到自己的嘴唇在抽搐。我把壺舉起來,用盡全力朝番場的臉砸去。

他猛地蹲下,躲開了,壺在他背後的墻上發出沉悶的響聲,砸得粉碎,碎片撒在他的腦袋上。

“你到底想幹什麽!”他漲紅著臉狠狠地瞪著我。我也直面他的怒視。

那一瞬間,我感覺到了和他腦波的同頻,在那種憤怒的狀態下,相互的波長達成一致。番場也絕對感覺到了什麽,露出困惑的神色。

這時,門被打開,胖店長等人跑了進來。“老板,怎麽了?”那些家夥看到散落在地板上的碎片,大概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你這個渾蛋!”粗暴的職員們一副要向我撲來的架勢。

“等等。”番場阻止道。他斜著身子盯著我:“你,到底是誰?”

我舔了舔嘴唇:“你兒子的代理人。”

“什麽?什麽意思?”

“就這意思。”我走了出去。職員們讓出門口,始終擺著要撲來的架勢。我從他們中間穿過去,走出接待室,穿過店面。快到門口時我停住腳步,把左手捏著的紙幣撕得粉碎.然後回過頭,朝著呆若木雞的職員們扔了過去。看著那像雪花一樣飄舞的紙幣我在想象,京極在拋撒那兩億元時,又是怎樣一番心情呢?

那一夜,家裏來了客人。是堂元。

“請你去一趟研究室吧。”他用懇切的眼神盯著我請求道,“不論怎樣,我們一定會治好你!一定會把京極的影子從你腦子裏抹掉!”

我對此不屑一顧,被這種戲言騙住才真是見鬼。

“如果就這麽放任,基本上就沒希望了。就算只有極小的可能,我們都應該賭一把,不是嗎?”

我對此冷笑一聲。“你終於承認可能性極小了?”

“但並不完全為零。”

“幾乎為零,不是嗎?”

“為什麽你對我們這麽反感?並不是要你對我們心存感激,但至少希望你能承認我們救了你一命這個事實。”

“你們對我隱瞞了重大的事實,而且竟沒意識到自已犯下的罪孽,這一點我絕對不會原諒你們!”

“當初對你隱瞞也是為了你好。事情發展到如今這樣,我們連做夢都沒有想到。”

“當然,如果當初你們明知有這種結果還這麽做,我去殺了你。”

堂元氣得胡須上下顫動,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總之不能這樣下去了。”他語氣緩和了些,“我們想出了幾個治療方案,你來一次研究室吧,讓我們給你說明一下情況,等你聽完有所了解了,再決定接不接受治療,好嗎?”

“你要的回復我現在就給你,”我說,“給我出去。”

他苦著臉,緊皺眉頭盯著我,慢慢直起身子。“我還會再來,作為醫生,我不能退卻。”

“我不認為你是個醫生。”

他果然兇狠地瞪我一眼,走出了屋子。

絕不能信任他們,嘴上說說的話,再多也沒有用。不能被這種救命恩人之類的說法給騙了,他們不過是出於一已私欲做了想做的事。

我要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這麽定了。

他的腳步聲消先後,我拿起電話。按—下號碼。鈴聲響了兩下,傳來直子的聲音。

“怎麽了?”她問。

“有件事想拜托你。在這之前,有件事想先告訴你。“我先說了今天去番場地產的事,她好像十分震驚,幾乎沒說話,一直聽著。當我說到自己感覺到和番場腦波同頻的時候,她開口了:“這是真的嗎?”她的聲音裏摻雜著關心和疑惑。

“我代替京極感覺到他對番場的憤怒和仇恨,冷靜想想,我能感受到到番場如此憤怒的情緒真是奇怪。不管怎麽說,我當時可是真的打算殺他,才把那個壺砸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