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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麽要對我說謊呢?”

“這件事我應該說過好幾遍了,我希望你能快點從過去那個意外走出來,重新振作起來,不希望你被再也改變不了的事束縛住,就只有這樣而已。”

“你和木內春彥從以前就認識了嗎?”

“認識。”

“你們是怎樣認識的呢?”

“沒什麽特別的地方,就是因為那場車禍才認識的。或許你已經忘了,造成車禍的人雖然是你,可是車主卻是我,保險理賠手續全都得由我來辦。也就是說,在處理過程與另一個肇事者碰了面而已。”

“你那天晚上和那家夥聊了什麽?”

“我們單純的寒暄而已,沒想到在那裏和他碰面,所以問他現在過得怎樣?就是這種程度的對話,就像你剛剛說的,就是站在路邊聊天而已。”

“可是在我看來,你們像是在講不可告人的事。”

“我們彼此也不是很久沒見面的好朋友,就只是單純的寒暄而已,表情看上去也不可能很開心吧?所以你才覺得是那樣啰!”

江島的聲音帶點急躁,慎介明白他試著不讓人察覺他的心情,但是聽完他的說明之後,還是覺得沒辦法接受。從那天晚上江島與木內交談的模樣來看,他不認為兩個人只是單純在寒暄。

“你要說的話只有這些吧?”

“江島先生,”慎介舔了舔嘴唇後接著說。“你知道帝都建設嗎?”

“帝都建設?啊,我聽過名字而已。”從江島的表情看不出他內心是否動搖。

“社長千金呢?”

“社長的女兒?不知道。”江島露出苦笑,偏著頭說。“不湊巧地,我也不知道社長的名字。”

“上原,社長千金的名字是綠。”

“我完全沒聽過。”江島肯定地說。“這又怎樣了?和我,或者是和你有關嗎?”

“她是木內春彥的前未婚妻,你真的不知道嗎?”

“木內先生的未婚妻?嗯,我不知道。剛剛我也說過了,我們是因為當時的車禍才認識的,至於他的私生活我並不清楚。”

慎介陷入沉默,接著江島噗哧一笑。

“欸,慎介!該結束了啦!你真的想太多啰!你到底要背負著過去到何時啊?比起這些事情,應該有其他更重要的事吧?你的雞尾酒學得怎樣了?”

“我現在該做的事,就是讓那些原本無法接受的事,變得能夠接受。”

江島啞然失笑,無奈地搖了搖頭。

“那你倒是說說看,我和木內先生有什麽企圖?做這種事情有什麽好處?你冷靜一點,我送你回家去。等冷靜下來之後再和我見面,然後我們再慢慢談。”

“我很冷靜。”

“你的話跟喝醉的人說的一樣,那些家夥老是這麽說,我沒醉……”江島回到車庫,打開賓士的車門。

“不用了,我自己會回去。”

“沒關系,不用客氣。”江島進入車內,發動引擎,車頭燈刺眼的光線讓慎介的臉皺了起來。

賓士從車庫開了出來,停在慎介正前方,慎介無可奈何,伸出手要開副駕駛座的車門,結果江島從玻璃另一側指著後座,慎介見狀便打開後座車門坐了進去。

“前幾天我老婆打翻果汁,座位臟掉了。”

“你太太也會開車嗎?”

“不太常開,只有跟朋友打高爾夫的時候會開。太久沒開,提心吊膽的,怕自己會發生車禍,不過還好只是弄臟座位而已。”江島滔滔不絕,完全恢復原本自在的模樣。

慎介舒適地靠在椅背上翹起了腳、想著不知有多久沒像這樣搭乘江島的車子,當他還在“Sirius”工作時,曾經有好幾次坐江島的車回家。

當慎介從斜後方望著江島的臉時,產生了一種奇妙的感覺,既視感再度出現了,他覺得眼前的場景似曾相識,就像現在這樣從後座看著江島。然而,這應該是不可能的才對,雖然以前搭過他的車好幾次,但是自己每次都坐在副駕駛座上。

他透過擋風玻璃望著入夜的街道,對向來車的車頭燈陸續流逝,慎介專注地凝視著這些景色,意識逐漸模糊不清,簡直就像是被人催眠似的。

催眠——

想到這個詞匯的時候,為什麽會想起瑠璃子的眼睛呢?在那棟摩天大樓的房間裏,被她凝視的時候身體動彈不得,那就是催眠嗎?

“喂,慎介,以前我跟你說過這種話吧?一年內因交通事故死亡的人數有多少之類的,你還記得嗎?”江島問他。

“你說了什麽呢?”慎介答。

“每年大約有一萬人死亡,如果是總人口數一億人的話,等於一萬人就有一個人死亡。平均每四十秒發生一起交通事故,從比例來算,每五十分鐘就有一個人死亡,而且這些還是平均值,與車子接觸的頻率因人而異。講得極端一點,每天晚上慢跑的人遇到交通事故的機率,遠比剛生下來的嬰兒的機率還要高,當然也會因居住的地區有所不同。以往交通事故發生最多的地方是北海道,第二名是愛知縣,東京當然也排在前幾名。住在這些地方的居民,要是同時間有很多人外出,或許每二十秒或三十秒的就會有一個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