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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碼耶!”哲朗咧嘴一笑。

“有點勉強嗎?”當年的跑衛側著頭,將球放回了原本的地方,然後看著理沙子。“聽說你阻止美月去自首?”

“不行嗎?”

“不,還好你那麽做。這家夥老是冒冒失失地采取行動,看來她即使變成了男人,習慣還是一點都沒變。”

從他笑著說這一點來看,似乎想要正面看待美月的改變。但是他的表情還是令人看了於心不忍,哲朗忍不住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

“我不能……”中尾頓了一下,然後接著說,“讓美月坐牢。我想要為她做點什麽。”

理沙子放心地點點頭。“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

“不過,你認為我們該采取什麽具體行動才好?”哲朗試探性地問道。

中尾好像還沒想到這一步,低頭沉思,臉頰的陰影變得更深了。

“我有一個提議。”

理沙子一說,其他三人將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她指指沙發,仿佛在說:先坐下來再說。

哲朗和中尾並肩而坐,理沙子坐在雙人沙發上,美月則抱著膝蓋,坐在客廳與和室交界的門檻上。

“我先從結論說起。我的想法是這樣的:我想,不讓警方發現美月的最好方法,就是讓美月不再是美月。換句話說,就是讓她改頭換面。”

“什麽意思?”哲朗問道。

“就算警方盯上神崎充這個人,實際上他並不存在。結果他們在追查的只是像神崎充的人。所以只要讓美月不再是‘像神崎充的人’就行了。”

“總之,”中尾向理沙子確認,“就是要讓美月不再打扮成男人,是嗎?”

理沙子點頭,仿佛在說:正確答案!

“饒了我吧。”美月依舊抱著膝蓋低喃道。“事到如今,還要我打扮成女人,不如殺了我吧。”

“可是如果警方盯上突然辭掉‘貓眼’工作的酒保,一定會將女扮男裝的女人列為最重要的特征。”

哲朗不得不同意理沙子的意見。因為“貓眼”的媽媽桑似乎也知道美月是女人,那個媽媽桑不可能會對警方說謊。

“這麽一來,警方應該會將那種女人聚集的地方作為調查重點。像是有那種嗜好的人常去的點。”

“所謂的人妖店啊……”中尾低吟道。使用這個字眼,似乎令他有點過意不去。

“我才不會去那種地方呢。”

“我知道,所以警方沒辦法在那種地方找到美月。這麽一來,他們接下來會去什麽地方找呢?”

她環顧其他人,仿佛在觀察眾人的反應,但是沒人發言。

理沙子說出答案:“會不會是醫院呢?”

“原來如此,”哲朗理解了。“你是指荷爾蒙療法吧?”

“警方可能從‘貓眼’員工的證詞推論,下落不明的酒保動了手術,或者接受了荷爾蒙注射。那種人必須定期去醫院報到,所以警方不可能不去醫院。”

“替我們注射的人,不見得都是領有執照的醫生。”美月粗魯地說。

“或許沒錯。但是,如果是美月找得到的黑牌醫生,警方應該也找得到,不是嗎?”

美月不應聲,這意味理沙子的推論應該沒錯。

“你的意思是美月暫時不能去醫院嗎?”中尾用指尖按住雙眼的眼頭。

“沒錯。這麽一來,美月再也不能打扮成男人了。因為那是非常危險的一件事。”

“為什麽?”哲朗問道。

“不接受荷爾蒙療法的話,美月的身體就會逐漸恢復成女人。雖然現在像個男人,但是她不久以後,看起來只會是個穿男裝的女人。到時候,不論她願不願意都會引人側目。如果想要把她藏起來,那樣並不妥吧?”

“但是警方會不會也預料到嫌犯會變回女人呢?”

對於中尾的問題,理沙子答道:“我也這麽認為。”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可是,就算如此也不會減少我們的優勢。警方不知道神崎充的本名,所有相關人士也都不知道她變回女人時的模樣。只要美月一直是女人,警方握有的線索就幾乎起不了作用。”

哲朗在腦中反復思索她激動說明的內容,也覺得她的主張合情合理。

然而,這個妙計對於美月而言,似乎不是一個好提議。她咬著食指的第二關節一帶。

哲朗對理沙子說:“理沙子剛才說服日浦不要自首時,說過‘你能夠那麽輕易地舍棄千辛萬苦才到手的男人身體嗎?’但是你現在卻又要她放棄。”

“我承認我的話前後矛盾,但是我認為我的原則並沒有變。”理沙子從沙發上起身,站在美月面前。“一旦入獄,重要的事物只會不容分說地被剝奪,美月的想法和主張也都會被漠視。這和為了未來暫時忍耐,扮回女人,意義上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