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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著白色瓷磚的墻壁閃閃發光。這棟西式建築有許多凸窗,屋況很新,的確像是年輕家庭居住的房子。但是以穩重的毛筆字跡雕刻著“高城”兩字的名牌,顯示這間房子並非辛苦貸款而建的,而且附近是日本幾位首屈一指的富豪聚居的地方。
名牌下方安裝了對講機。白色的主機沒有一點汙垢,這也說明了這家人嶄新的生活。
哲朗一按下按鈕,馬上有人應門:“哪位?”是中尾的聲音。哲朗原本以為會是他太太出來應門,感到有些意外。
“是我。”
“噢,我馬上過去。”中尾沉穩地說。哲朗兩小時前左右,打了電話告訴中尾要過來。
大門對面有一道向左上方攀升的樓梯,前方就是玄關。中尾打開門現身,身穿毛衣搭配棉褲的隨興打扮。“進來吧。”
哲朗舉起一只手打招呼,打開門進屋。樓梯旁堆了好幾個塑膠花盆,全都沒有用過的痕跡。哲朗心想,如果將花排放在這道樓梯上,想必很美麗吧,花盆為何都閑置不用呢?
“假日還來打擾,失禮了。”哲朗說道。
“不,沒關系。再說,你要商量的應該不是你的事吧?”
“是啊。”哲朗還沒有告訴他詳情,所以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中尾點頭說道:“進來吧。”引他入內。
入口大廳大到堪稱奢侈的地步,但卻給人空蕩蕩的印象。哲朗總覺得少了什麽。大鞋櫃上放了一支花瓶,但裏面沒有花。墻壁上也沒有掛畫。
“大嫂呢?”
“她現在不在。”
“去買東西嗎?”
“不,不是。”中尾在地上排好拖鞋。“唉,總之先進來再說吧。”
他領著哲朗到放了寬熒幕的大型電視的客廳。以ㄇ字形擺放的皮沙發圍著大理石茶幾。靠墻的電視櫃中,排放著哲朗幾乎都沒看過的洋酒。
洋酒旁擺放著一個小相框,照片中是一棟白色洋房。大門旁還有座裝有鐵卷門的車庫。
“這是?”哲朗問道。
“別墅。我嶽父喜歡釣魚,他並不喜歡別墅,但還是買了。”
“在哪?”
“三浦海岸。”
“真好。”這裏也令哲朗感到好奇。電視櫃裏有不少空位,感覺先前擺過東西。
中尾先到廚房拿了兩個馬克杯,放在托盤上端回客廳。
“你隨便坐。招待不周,我只有一堆咖啡。”
“不好意思。”哲朗坐在沙發上,伸手去拿馬克杯。香味似乎不同於自己平常喝的咖啡。他淺嘗一口後問道:“我聽說你有兩個孩子,是兒子嗎?”
“不,兩個女兒。所以不能讓她們打橄欖球。”
“又不是沒有女子隊。不過,現在好像沒有就是了。她們和大嫂一起外出嗎?”
“嗯,唉,也可以這麽說啦。”中尾翹起二郎腿,搔了搔太陽穴。“老實說,我老婆帶兩個女兒回娘家了。”
哲朗將馬克杯送到嘴邊的動作停了下來。
“我一直沒說,但是我們可能會離婚。”中尾爽快地說。
哲朗將杯子放在茶幾上,仔細端詳朋友的臉。“當真嗎?”
“你以為我在開玩笑嗎?”
“不,不是……,我只是嚇了一跳。”
“我想也是。不過,我認為自己沒有在胡言亂語,這是我長久以來考慮的結果。”
“為什麽?”
哲朗一問,中尾淡淡笑了。“你想知道原因嗎?唉,人果然都有好奇心。”
“如果不方便說的話,我就不問了。”
“以後我會告訴你。唉,反正這種事你聽了也不會開心。”
“你們從什麽時候開始分居?”
“十天前左右。這間房子是嶽父為我們興建的,本來是我必須搬出去的,但是我老婆好像覺得她回娘家比較省事。反正回娘家後即不用做家事,兩個孩子也黏兩位老人家。唉,如果正式離婚的話,我就得離開這裏。”或許是已經看開了,中尾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孩子們歸誰……?”
“我們說好了由女方撫養。”
“這樣啊。”哲朗想問:這樣你不難過嗎?但是突然發覺自己沒有小孩,不該提出這個問題。於是立刻喝了一口咖啡,以掩飾尷尬。“你遇上這麽重大的事情,我真不好意思再拿麻煩的事情來煩你。”
中尾搖晃著身體笑了。“西脅不用在意吧。是我自己要離婚的。再說,這個年頭離婚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他放下二郎腿,將身體微微傾向哲朗。“倒是你找我有什麽事,說來聽聽吧。美月怎麽了?”
哲朗呼出一口氣。雖然中尾離婚也是一件大事,但是美月的事情更重要,而且這個問題非告訴他不可。
“她不見了,是我漏接了。”
“漏接?”
“我真是個失敗的QB。”哲朗搖著頭,說起事發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