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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突然上門打擾。”須貝起身低頭行禮。哲朗也跟著行禮。

“山本先生好嗎?”相川說完在對面坐下。兩人見她坐下,也重新入座。山本似乎就是須貝的朋友。

“他還是老樣子,整天閑不下來。倒是痔瘡好像好轉了不少。”

聽到須貝這麽一說,相川的表情稍微和緩了下來。她看了哲朗一眼。

她將稍長的頭發向後梳攏,眼睛細長,鼻子和下顎的線條幹凈利落,像是人工的。最令哲朗意外的是,她竟然化了妝。當然,那不是女人的妝。眉毛和眼睛的妝像是要表現出男性陽剛的一面,霎時令人聯想到寶塚的男角。

哲朗自我介紹,說他在找的其實是一個女人。“她叫佐伯香裏。既然我們會到這裏找人,就代表了她當然不是一般女人。”他補充道。

“內心不是女人?”

“正是。”

哲朗將照片放在相川面前。那是前幾天,靜岡教會的女管理員寄放在他身上的佐伯香裏的照片。

相川拿起照片。她的手指纖細,具備女性柔美的線條。她似乎養尊處優,留著長指甲。

“光看這張照片,她的身體似乎沒有動過手術。”相川說道。

“她現在是男人的模樣。遺憾的是,我沒有她現在的照片。”

“你確定她在新宿工作嗎?”

“我不確定。因為她從前往在早稻田一帶,我心想說不定她會在新宿工作,所以才找他商量。”哲朗將視線投向須貝。

相川一手拿著照片,另一手托著腮。過了一會兒,她搖了搖頭。

“我沒有看過她。如果是在新宿工作的人,是個有九個我都認識。”

“本人的外表和那張照片應該變了不少吧。”

“不,就算外表改變了,也瞞不過我的眼睛。我大概想象得到這個人現在的外表。”或許是眼睛不太好,相川稍微眯起眼睛,再度看著照片。“她應該會是近幾小子中堂本剛那種型。”

聽說曾有幾十個具有相同煩惱的年輕人找相川商量過,她有時也會替她們找管道動手術,因此她的話相當具有說服力。

“抱歉幫不上忙。”她說完將照片推了回來。

“如果要找這種人,還能從什麽地方下手?”哲朗試著問另一個問題。

“首先要多找幾家類似的店,說不定她們會固定在哪裏工作。再來就是醫生吧。”

“醫生?”

“如果動了手術,免不了術後照顧,而且還必須注射荷爾蒙。你們要找的人應該也會去某個地方做那些事。”

“那,如果地毯式地搜查那方面的醫院的話……”

哲朗一說,相川的嘴角浮現笑容。“醫院方面應該不會毫無戒心地散布病患的資料吧。再說,既然是保險範圍外的醫療行為,當事人不太可能會用本名。你們大概只能到所有醫院再說,既然是保險範圍外的醫療行為,當事人不太可能會用本名。你們大概只能到所有醫院站哨,等她某一天自投羅網吧。”

又不是警察,怎麽可能辦得到那種事。哲朗嘆了一口氣,收起照片,拿出另一張照片放在相川面前。“那這個人呢?”

相川看到照片,表情微微一變,大概因為照片中是一個女人的裸體吧。那是理沙子最近替美月拍下的身影。“好棒的身材比例。”相川說道,但她的語氣並不猥瑣。

“她是性別認同障礙者,她沒有動手術。”

“似乎是這樣沒錯。你們也在找這個人嗎?”

“是的。她之前是在銀座當酒保。”

“她看起來很適合當酒保。”相川微笑道,然後再度盯著照片。她的眼神中帶著某種認真的光芒,引起哲朗的關切。

“你在哪裏見過她嗎?”

“不,很遺憾,我不認識這個人。”

“可是,你剛才格外關注地看著照片。”

“是啊,因為我覺得這是一張有趣的照片。拍照的人是你嗎?”

“不是,是一名女攝影師。”

不知為何,哲朗說不出是自己的妻子拍的。

“女攝影師?原來如此。”相川理解地點點頭。

“怎麽了嗎?”哲朗一問,相川像是在思索用語似地沉吟一會兒之後,緩緩開口說道:“一般性別認同障礙者不喜歡被人拍攝裸露的胸部,因為渾圓飽滿的胸部是女性的象征。但是這個人卻毫無抗拒地袒胸露背。不但如此,她還有些自豪,似乎很高興被拍攝。”

哲朗點點頭。他清楚地記得美月拍照時的樣子,當時的美月,就像相川說的一樣。

“她能夠如此敞開心扉,應該相當信任攝影師吧。不,光是信任還不夠,可能更接近愛情。所以聽到你說是女攝影師,我才能理解為什麽她表現得如此自然。也就是說,這個人愛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