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2/3頁)

“你的意思是,美月也打算和誰交換名字嗎?”

“說不定她是在準備。就在她準備和誰交換名字時,發生了這次的事,而香裏被警方盯上了。所以她才會銷聲匿跡吧。”

“美月失蹤也是……”

“大概是因為她聽說警方發現了自己的戶籍謄本吧。還有另外一點,”哲朗豎起食指。“她認為自己繼續再待在這裏的話,會給我們帶來麻煩。”

“那,說不定美月果然和香裏小姐在一起嘍?”

“他們八成在一起吧。不過,問題是他們在哪裏?”哲朗想起了和野末真希子的對話。她也不知道香裏他們的下落,說她相信香裏的話,香裏遲早會和自己聯絡。

另外還有一件令人在意的事。野末真希子說,香裏似乎表明美月也不是行兇者。雖然不能將她說的話照單全收,但是她特地如此斷言,絕對有某種涵義。

難道殺害戶倉的不是美月嗎……?

這個疑問一直在哲朗腦海中盤旋不去。哲朗很高興她不是兇手,也打從心裏希望如此。那麽,她為何告訴大家,人是她殺的呢?她甚至下定決心要自首。

“美月大概打算和誰交換名字吧。”理沙子一手拿著灌裝啤酒低喃道。

哲朗將自己關在工作室裏,決定解決積了好幾份的工作。這一陣子忙著調查美月的事,稿子幾乎都沒什麽進展。雖然沒有特別重要的工作,但是每一份工作都不能偷工減料。他按捺住心情,一面不經意間又分心去想命案的事,默默地敲打鍵盤。即使如此,他還是無法集中精神,寫稿的速度比平常慢上許多。

除此之外,他還必須完成有關在大阪舉辦的半馬拉松大賽的報導。他只寫下標題,思考文章內容。他試著將筆記和照片排在一起,但思緒卻零碎紛亂。那一天,他印象最深刻的是末永睦美說的話。

香裏其實是男人,這的確令人驚訝,但是還有另一件事讓哲朗耿耿於懷,就是香裏對睦美說的話。

“他問我會不會煩惱戶籍的事。畢竟別人一看戶籍就會知道我的性別,許多正式的手續也得用戶籍上的名字,所以他問我會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傷腦筋。”

哲朗在意香裏將煩惱的內容鎖定在戶籍上這一點。香裏會不會是在找和自己一樣,交換戶籍與名字的人呢?討論性別意識的聚會,可說是招募這種交換對象的絕佳場所。

然而,如果是這樣的話,交換名字的人就不止佐伯香裏和立石卓了。美月也想要加入他們的行列……

哲朗總覺得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想要揭露的事情,說不定遠比所想的還要嚴重。

工作告一段落時,哲朗到廚房去,將冰塊放入酒杯中,用波本威士忌調制水酒。他打開電視,坐在沙發上,小口啜飲水酒。電視上有一個沒看過的搞笑藝人男扮女裝,博取觀眾的笑聲。他衣服底下塞進了東西,讓胸部看起來異常豐滿。他的假睫毛濃又長,嘴唇塗成正紅色。總之,他將男人喜歡的女人形貌變成了搞笑版。哲朗認為他之所打扮成這樣,是基於認為女人就是這副摸樣的心理。這麽說來,聽說最近有越來越多女人想讓自己的胸部看起來雄偉,所以具有這類功效的內衣和小用品很暢銷。現在明明是一個多元化的時代,但是人們對於某些觀念,產生了奇妙的偏差,產生了奇妙的偏差。哲朗想起了“BLOO”的相川說的話。她說,男人和女人都身處在梅比烏斯環之上,那裏沒有性別界限。他覺得那說不定是真理。但是男人和女人是否都受到了一股看不見的力量作用,而不許站在灰色地帶呢?

當哲朗喝完第一杯,打算再調一杯時,客廳門靜靜地打開了。理沙子垮著一張臉地走了進來。“關於明天的事……”她不知為何,似乎在逃避他的目光。“我還是算了。”

“算了,是指不去嵯峨那裏嗎?”

“嗯。”她答道。

“哎呀,不去是無妨,但你怎麽了?突然有工作上門嗎?”

“不是,不是因為工作。”她用左手按摩自己的右肩,微微低頭看著哲朗。“我只是擔心,這麽做好嗎?”

“這麽做?什麽意思?”

“就是,呃,我不太會說,但是我覺得他們拼命在想辦法。不管是佐伯香裏小姐或立石卓先生,他們都因為自己的性別意識和肉體之間的落差所苦,最後,他們找到了交換名字的方法。”

“大概是吧。”

“仔細想想這件事之後,我覺得他們很辛苦。畢竟他們必須舍棄自己所有的過去,無論是學歷或經歷都歸零。不光是如此,包括過去的好友、朋友、家人和親戚在內,他們失去了一切。”

“雖然他們犧牲了這麽多,還是得到了他們想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