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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不能確定。他沒有特別提到,但是我想他不可能對那名男子不感興趣。”

望月肯定認為是那名男子殺了戶倉明雄。

“香裏小姐交往的男人是……中尾吧?”

嵯峨輕輕地聳了聳肩。“如果你認為香裏是中尾的外遇對象,那你就錯了。他們兩個不是那種關系,何況中尾很愛他太太和家人。但是和香裏一起來看戲的人是中尾,或者應該說,是中尾帶她來看戲的。”

“你知道中尾離婚的原因嗎?”

“我沒問,他只跟我說他離婚了。我想他遲早會告訴我原因,所以我不會向他刺探。”

哲朗想起了中尾的前妻高城律子可怕的表情。中尾說他愛著她,既然如此,為何非離婚不可呢?律子給人的感覺,也像是隱瞞了不足為外人道的內情。

“望月刑警他們就只問了你這些嗎?”

“不,”嵯峨說完,搔了搔下顎。他的下顎長了一點胡須,大概是注射荷爾蒙的效果吧。“他們說,如果有劇團相關人士的名單,或戲迷後援會之類的組織,希望我讓他們看那些名單。”

“你讓他們看了嗎?”

“我怎麽可能讓他們看。”嵯峨身體向後仰。“如果讓他們看的話,其中也會出現立石他們的名字。警方大概會采取地毯式調查,察覺戶籍交換的系統也是遲早的問題。”

“還好望月刑警就此知難而退。”

“就像你當時來的時候一樣,我告訴他有保護個人隱私的義務。他們警方手上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劇團和命案有關,所以只好摸摸鼻子走人。”

“可是證據要多少都捏造得出來,他們還可以拿搜索令來。”

“大概吧。所以,我銷毀了所有劇團相關的資料。”

“銷毀了?連電腦裏的資料也全部刪了?”

“是啊。我想到他們可能來這一招,所以沒有留下任何文件。只要點兩下滑鼠,證據就全部消失。東京地檢署之類的檢查機關經常從嫌犯家或辦公室,搜出幾十個瓦楞紙箱的相關資料,但是我想這種事情今後再也辦不到了。”

嵯峨只有在說這件事時,顯得很愉快。

“可是如果資料不見了,你也很傷腦筋吧?”

“你不用擔心,我都移到別的地方去了,網路很方便。再說,考慮到目前的情況,劇團活動只好暫時停擺。除此之外,戶籍交換也得停止好一陣子了。”說完,嵯峨盯著哲朗。“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看過那些極機密資料的人。”

“抱歉,是我強人所難。”哲朗低頭致歉。

“你去過立石家嗎?”

“去過,公司也去了。”

“是哦,那家夥過得好嗎?”

“他好像順利融入了職場。”

“這樣就好。那家夥的身邊沒有半個人能夠推心置腹,所以老是要全神戒備,我想他應該很辛苦。像我的話,我剛才也說過了,部分上司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不過,立石身邊沒有那種人。他任職的那家公司的老板,是因為認為他是一個百分之百的男人,才雇用他的。”

“我想也是。”

“所以為了繼續隱瞞真正身份,他還得吃許多苦頭。因為不能一起泡澡,所以當員工旅行去泡溫泉時,他好像也是以感冒了當做借口。唉,他雖然是有小雞雞,但是不見得完全不會穿幫。”

哲朗邊聽邊想,嵯峨大概看過立石的下體吧。

“就算得到男人的戶籍,還是得戰戰兢兢地活下去。”

“這樣說不定反而造成心理上的負擔。所以我最近也經常想起中尾的話。我們做的事情,會不會單純只是事物映在鏡中的倒影,本質上一點也沒有改善。”

接著,嵯峨悠悠地嘆了一口氣。“我希望大家都能得到幸福。”他低喃著望向遠方。

哲朗看著他的眼睛,聯想到做母親的會流露的眼神。當然,他不能告訴嵯峨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