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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默地打開皮包,將香煙和打火機放在桌上。他銜起一根點火,深深地吸入肺腔。他看著吐出的煙,腦中浮現中尾的臉;一張消瘦的臉龐。

“律子小姐原本打定主意,要陪他走完人生的最後一程,卻無法如願。因為她從中尾口中,得知了非常驚人的一件事。”

“中尾告訴她,他殺了人馬?”

理沙子點了點頭。“她不知道戶籍交換等事的詳情。中尾似乎只告訴她,有個男人對他認識的女公關糾纏不清,他殺了那個男人。”

“於是中尾提議離婚,是嗎?”

“沒錯。他說自己被警方逮捕是遲早的問題,最好在那之前劃清界限。當然,律子小姐一度拒絕,但是最後還是被說服了。”

“因為顧慮到孩子吧。”

“他們夫妻不希望讓孩子成為殺人犯的小孩。”

“可是,”美月在身旁低喃道,“就算離了婚,血緣還是存在。世人會不會還是用殺人犯的小孩的標簽貼在他們的孩子身上呢?我認為功輔不可能不明白這一點。”

“律子小姐說,中尾告訴她會妥善解決這些事。”

“這些事是指?”

“中尾好像也沒有告訴她。”

“中尾不打算讓‘中尾功輔’死去。”

聽到哲朗這麽一說,理沙子和美月露出一臉意外的表情。他來回看著她們,繼續說道:“那家夥大概是打算以殺害戶倉的某個人的身份死去。如此一來,警方就查不出殺人犯的真正身份。命案會就此終結,但是不會出現中尾功輔的名字。同時,戶倉泰子和佳枝她們只好死心,認為神崎充死了。”

“功輔打算讓自己成為無名屍嗎?”美月問道,她的聲音在顫抖。

“我想是如此。當警方發現這類屍體時,會仰賴失蹤人口名單查出屍體身份。可是中尾不會出現在名單上,因為沒有人會報警找他。”

“這樣啊,因為律子小姐沒有理由報警協尋。”理沙子邊點頭邊說。

“因為他沒有必要擔心離婚的前夫去了哪裏。反過來說,如果他們沒離婚的話,明明丈夫下落不明,她卻沒有報警協尋,這反而奇怪。而且她也無法向女兒解釋,她們的父親為什麽會消失。”

“原來離婚的真正目的是這個啊。”美月說,“功輔或許會想到這些事……”

哲朗將煙灰變長的香煙在煙灰缸裏撚熄。理沙子像是接棒般伸手去拿香煙盒。三人陷入各自的沉思許久。

過一會兒之後,理沙子開口說道:“這就是律子小姐告訴我的全部內容。她好像認為,如果說出內情,你就會罷手。”

“可是你卻沒有告訴我。不但如此,你甚至還留下字條,要我去找中尾。”

“因為我覺得這樣太悲慘了。聽完律子小姐的話,我知道中尾打算尋死,我想她大概也知道。明明朋友想要尋短,能夠置之不理嗎?反正你也不會放棄找他,而且我也認為你不該放棄。我想既然如此,不告訴你反而比較好。我沒有辦法告訴你那麽令人難過的事。”

你就是因為這樣從家裏搬出去的嗎?哲朗想問,但是忍了下來。因為她搬出去的理由不止一個。

“我們去找功輔吧。”美月突然嘟囔了一句。“就像理沙子說的,我們不能明知朋友想要尋短,還置之不理。就算本人不希望我們去找他也是一樣。然後,我們應該思考別的方法。”

“我當然打算去找他。再說,按照目前的狀況,那家夥也不可能按照計劃行事。我們必須告訴他這一點。”

“什麽意思?”理沙子問道。

“中尾以為就算自己死了,警方也查不出他的身份。可是實際上並非如此。”

理沙子稍微想了一下後說:“因為早田吧。”

“他大概馬上就會想到無名屍是中尾吧。當然,我想他應該不會告知警方。如果他那麽做的話,警方也會懷疑他的情報來源。而且早田應該也想隱瞞和我們之間的關系。可是他知道了戶倉佳枝她們的企圖,這個部分他應該會告訴警方吧。不過他在告訴警方之前,應該會先寫成報導。”

“這麽一來,警方就會調查戶倉佳枝她們。她們雖然不知道神崎充的真實姓名,卻知道他的電話號碼。而警方會從號碼查到屍體的身份……”

“沒想到邊鋒會變成我們的敵人。”美月說道。

“我們不能責怪早田,他只是貫徹自己的生存之道罷了。”

總決賽結束至今都已經過了幾年?——早田說的最後一句話仍言猶在耳。

“我有一件事情不懂。”理沙子說到。

“什麽事?”

“我知道中尾打算以無名屍的身份被警方發現。但是,怎麽樣才能讓警方認為他是殺害戶倉的兇手呢?”

“他大概是打算留下遺書吧。”美月回答,“這是最省事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