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亡者筆記(第2/2頁)

朱毅的一席話,讓張峻和莫家兄弟對他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觀,朱毅雖然其貌不揚卻很是睿智,至少看問題的條理是他們無法企及的。沐七兒問道:“既然不是那個瘋子,會是誰呢?”朱毅說道:“不知道,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能夠引舒逸上鉤的人與那個瘋子一定有些關系。”

幾人又被朱毅的話給搞懵了:“什麽意思?”朱毅淡淡地說道:“如果舒逸不是發現了與案子有關聯的事情,又怎麽會被引出去?以舒逸的心智及身手,能夠讓他吃虧的人並不多。唉,舒逸這次是自己害了自己,第一,他自恃藝高人膽大,所以便少了戒備的心理,第二,關心則亂,因為他已經深陷在案子裏,反而亂了自己的分寸。”

朱毅又點上了一支煙,重新拿起了桌子上的卷宗。

“我想去見見那個老桂。”朱毅像是在自言自語。張峻看了看沐七兒,然後說道:“現在麽?”朱毅說道:“晚一點吧,我把這一卷看完。”張峻聽了臉色微微發白,那個鬼地方他可是不想再去了,不過既然朱毅提出了,他也不好說什麽。

他用求助的眼神望向莫東,莫東說道:“我們也一起去吧。”朱毅皺起了眉頭:“張峻陪我去就行了,去那麽多人做什麽?又不是去打架。”朱毅說這話的時候頭也不擡。

莫東對著張峻聳了聳肩膀,他們是聽張峻說過在浦西醫院太平間發生的那一段的,自然知道張峻的內心恐懼,但朱毅的話他們又不得不聽,張峻長長出了口氣:“朱老師,那地方很邪性,就讓莫東他們一起去吧。”朱毅擡起頭來笑道:“你怕什麽?”張峻不知道怎麽說,朱毅說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雖然朱毅這樣說,但張峻還是擔心,他輕輕地對莫東耳語了幾句,眼睛卻不時地瞟向朱毅,朱毅渾然未覺。

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多鐘,朱毅才放下案卷:“走吧。”

張峻無奈只得跟著舒逸出去了,走到門邊的時候,他向莫東擠了擠眼,莫東點了點頭。

來到了浦西醫院,張峻感覺到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望著前面朱毅的背影,他不知道,這個學者模樣的老男人哪裏來那麽大的勇氣,他艱難地跟在朱毅的身後,走出了住院部大樓,向太平間方向去。

前面終於出現了昏黃的燈火,朱毅問道:“就是那吧?”張峻“嗯”了一聲,他沒有多說話,他怕讓朱毅聽到自己內心的顫抖。

好在朱毅也沒再問他什麽,徑直向那燈火走去。

老桂的房門緊緊地關著,朱毅輕輕地敲了敲門,門開了,露出了桂叔那張皺皮一般的臉。他先看了看朱毅,又看了看跟在朱毅身後的張峻,這才把門打開,用他那沙啞的聲音問道:“警官,你們怎麽又來了?該說的上次我已經說了。”

朱毅微笑著說道:“桂叔吧?我只是想來看看你,沒別的意思。”老桂轉身進了屋,朱毅和張峻跟著進去了。張峻把朱毅讓他買的煙酒放在了桌子上,老桂只是瞟了一眼,並不說話。朱毅說道:“桂叔,上次來的那個小舒你還記得吧?”老桂點了點頭,朱毅說道:“我是他的老師,我姓朱,叫朱毅。”

老桂問道:“小舒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了?”朱毅回答道:“是的,他失蹤了。”張峻在一旁很是納悶,老桂怎麽會知道舒逸出事了?而朱毅又為什麽回答得那麽自然。他很想問問朱毅,但朱毅卻根本不給他這樣的機會。

朱毅望著小桌子上李一鳴的遺像:“小夥子死得挺可憐的。”老桂沒有搭話,朱毅又說道:“桂叔,他是不是有一件東西在你手上。”老桂望著朱毅,臉上有些驚愕。朱毅的臉上掛著微笑,他從口袋裏掏出煙來,遞給老桂一支:“能把它交給我嗎?”

老桂接過煙,點起,深深地吸了一口:“你是怎麽知道的?”朱毅說道:“是你告訴我的。”老桂笑了,那笑容很難看,和哭差不多,反而讓人感覺到一些猙獰。老桂問道:“能說說嗎?”

朱毅點了點頭:“你向小舒述說李一鳴的事情時,提到了一些李一鳴的內心感受,我就在想,你怎麽能夠把他的內心感受描述得那麽清晰,就算是他親口告訴你的,你在復述的時候只也不可能說得那麽細,因為你在轉述的過程更多要表達的應該是你自己的感受。”

“而且在你們交談結束後,又大醉了一場,醒來以後可能把一切記得那麽清楚嗎?於是我確定只有一種可能,他一定把自己的感受記錄了下來,而你的敘述更多是來源於他的記錄。”朱毅淡淡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