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白發(第3/4頁)

看見怪物傷口的黑血,白發男擰緊了眉頭,還伸出左手握住了口鼻。看得出來他對這黑色的血液異常惡心。為了不讓黑血濺到身上,白發男在得手的瞬間向右側退了兩步,和怪物拉開了一點距離。

“嗷!”怪物痛得不停大叫,身體都弓了起來,看起來已經沒有了反抗的打算,準備等死。這時白發男反而猶豫了一下,看著已經快要流到腳下的黑血,他又後退了一步。眼神中有說不出的厭惡。

看著遲遲不動手的白發男,怪物似乎明白了什麽,“嘎”的一聲怪叫,咬牙伸出斷臂朝白發男甩出一串黑血。白發男瞬間向右側又退了一步,黑血雖沒有濺到他的身上,卻把車廂門的位置讓給了怪物。

車廂門口空蕩蕩的。只剩下原本要跳車的沈援朝幾人,憑他們要攔住怪物看似不可能。怪物直沖過去,眼看就要跳離車廂,白發男暗叫一聲大意了,跳起來一蹬車廂壁,借著這一蹬之力越過了滿地的黑血,伸出短劍直奔怪物的後心,只可惜還是晚了一拍,怪物的雙腳已經離地,眼瞅就能逃出車廂。

這時怪物自己都以為逃出生天了,突然,眼前多了一塊黑漆漆的鐵板,是沈援朝輪上了鐵鍁。已經離地的怪物絕無避開的本事。就聽得“當”的一聲響,鐵鍁頭實實惠惠地拍到了怪物臉上。

就這一鍁之力而言,對怪物可以說毫無傷害,它也就是在空中頓了一下(還把沈援朝震得雙肩劇痛,虎口撕裂。鐵鍁當時就飛出了車廂之外)。也就這頓了一下的工夫,白發男的短劍跟上了,直接插進了怪物的後心。

怪物“嗷”一聲叫後便斷了生機。白發男還不解氣,向上一挑,也是短劍鋒利異常,把怪物自胸口以上剖成兩半。怪物的死屍栽倒再無生還之理。

短劍的護手沾滿了怪物的黑血,白發男猶豫一下,將短劍留在了怪物身上並沒有拔出來。這個舉動讓後面的沈援朝最後撿了個便宜。

沈援朝走到白發男身邊,驚魂未定,道:“同志,這次多虧了你,要不然我們幾個還不知道是什麽下場。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怪物,槍都打不死。還沒請教,你是哪個單位的?”

白發男看了沈援朝一眼,本不想回答,但畢竟最後還是靠沈援朝的那一鐵鍁,才將怪物誅殺的。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你也別問我是誰,知道太多,對你們沒好處,今天的事會有人給你們交代的。”

沈援朝原本也沒打算能從白發男的嘴裏打聽出什麽,這個回答已經能聽出白發男對他不排斥了。沈援朝客氣了幾句就走到張柱的屍體旁,黯然半晌後,脫下自己的軍大衣蓋在屍體身上。

姜子達來到白發男的身邊,“小……”看著他滿頭的白發,姜排長改了口“這位同志,這個怪物的屍體怎麽處理?還是拿麻袋包起來?它……不能再活了吧?”

對姜排長一連串的問題,白發男則完全沒有回答的興趣。不過他還是用行動給了答案。

白發男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瓷瓶,擰開瓶口對著怪物的屍體倒出一串紅色的水滴。水滴在空中“呼”的一聲自燃,變成一串火球。火球落到怪物的屍體上時,轉眼間把怪屍包裹住,燒得噼裏啪啦直響。

沈援朝等人看得瞠目結舌,以前上學時學過水的成分是兩個氫原子和一個氧原子,雖然氫、氧都是可以燃燒的,也沒見過燒得這麽徹底的水……

屍體燒得極快,詭異的是火的外焰是紅的,內焰竟然是黑色的。燒了大約兩分鐘後,黑色的內焰猛地一漲,漆黑的內焰瞬間完全掩蓋了火紅的外焰,火焰完全變成了詭異的黑色,屍體直接燒成了一道人形青煙。青煙散去,空蕩蕩的地板上一點飛灰都沒留下。只剩下那把短劍孤零零地躺在地上。這火焰就像是傳說中的地獄之火,能把屍體燒成虛無,地板上卻沒留下一點焦痕。

沈援朝、姜子達幾人面面相覷,沒人再敢和白發男答話。角落裏的收音機突然響了,傳出來一陣歌聲“你也說聊齋,我也說聊齋……”

沈援朝一腳將收音機踢出車廂。白發男看了他一眼,也不理會其他人,只對著沈援朝說道:“你幫了我一次,以後我會還你。”頓了一下又說道:“要是你不在了,我會還給你的後人。”

白發男說完轉身跳出奔馳中的火車廂。轉眼消失在飛逝的景色中。姜子達還在瞠目結舌的時候,沈援朝悄悄走到了短劍掉落的地方。

七小時後,火車停在了首都西站。張柱的屍體被運走。沈援朝、姜子達四人則被帶到了六環外的一個軍區招待所裏。一連三天,除了送飯之外沒有任何人和他們接觸。直到第四天,才來了一個張姓參謀。

張參謀帶來一個消息,因沈援朝、姜子達等四人在撲滅大興安嶺山火時作戰英勇,奮不顧身保衛人民群眾的生命和財產安全。經領導研究決定特批姜子達等三位同志榮立三等功一次,提升兩級使用,沈援朝同志榮立二等功一次,提升三級使用。李茂才和張柱兩位同志各追加一等功一次,授予烈士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