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肖三達

蕭和尚跑過去一把抱住了大胡子,笑中帶泣道:“三達,三十年了,一直都沒有你的音訊。我還以為……”

大胡子肖三達又是哈哈一笑,“我且死不了呢。”他們老哥兒倆邊說邊笑,邊笑邊哭,看得人好不動情。

我圍著這間石洞轉了一圈,墻上拉了幾十條繩子,上面密密麻麻掛的全都是魚幹。沒有陽光,洞裏又潮,這些魚幹大部分已經腐敗,石洞裏彌漫著一股腥臭之氣。除了這些魚幹,這洞裏再也找不到能吃的東西。看來這個肖三達就是靠這些“魚幹”活了三十多年。

這時,孫胖子口袋裏的財鼠一陣鬧騰,從裏面翻了出來,躥到地上,就向石洞墻壁的地方爬去。爬到墻邊後,它支棱著兩只前爪對著墻壁一撓一撓的。

“呵呵,小東西有些本事,財鼠就是財鼠。”肖三達也看見了財鼠的舉動,呵呵地笑道。他走過去在墻上摸索了一陣,也沒看見他觸動了什麽機關,就聽嘎巴嘎巴一串聲音響起,洞中三道石墻同時向上升起,原本釘在墻上的幾十根繩子失去了著力點,都掉了下來,魚幹撒了一地。

不過這時沒有人會在意幾條臭魚幹。石墻升起,露出來藏在裏面密密麻麻的金元寶。墻裏的空間有幾百米,這石洞完全就是一個金庫。

“三達,你就守著這些金元寶過了三十年?”這幾天我冷眼觀看,蕭和尚算是一個愛財的人,可現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中竟充滿了驚訝。

“你以為我想啊?”肖三達嘆了口氣,馬上就轉移了話題,“你帶來的這些小朋友,不介紹介紹?”

蕭和尚笑著點點頭,熊所長一句話帶過,介紹我和孫胖子說是民調局的人時,肖三達並不是很驚訝,還笑呵呵地說道:“我也算是你們的半個前輩了,對了,你們局長是高亮?這老東西還沒死吧?”

我也學著他的樣子,笑了一下,說道:“應該還沒死吧,好像活得還不錯。”孫胖子也接口道:“心寬體胖,能吃能睡的,比我還胖。”肖三達笑了一下,沒有再問高亮和有關民調局的事。

等介紹到楊梟時,蕭和尚犯了難,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楊梟是何人也。還是楊梟主動說道:“楊逍,就是一個跑腿的,為幾位領導服務。”肖三達深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回頭對著蕭和尚說道:“和尚,本來我想在這裏老此殘生的。既然你親自找來,我就給你這個面子,我和你們上去。走吧,到上面曬曬太陽去。”

說著,肖三達擡腿就要向外走。沒想到,楊梟身子一晃攔在他的前面,冷冷地說道:“別著急走吧,這裏的禁陣我可沒本事破,你自己被禁三十年了,應該比我清楚吧。”

禁陣!我心裏轉了一圈,這倆字在資料室裏見過,是禁錮用的陣法。不過在我的印象當中,禁陣不算是什麽多了不起的陣法,只要有一些道術的基礎,破解禁陣應該不算是什麽難事。不過,聽楊梟說他破不了這個禁陣,我一時有點摸不著頭腦。

肖三達眼角的肌肉抽動了幾下,“你叫什麽來著?”“楊逍。”

“楊逍……哪個逍?”肖三達看著楊梟看了半天後說了一句。楊梟冷冷地答道:“逍遙的逍。”肖三達又看了楊梟一眼,好像是松了口氣,卻再沒有說話。

本來還興沖沖的蕭和尚這時也已經愣住了,“禁陣……三達,是……一人陣?”

肖三達臉上的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也不理會蕭和尚,只是冷冷地盯著楊梟,“在上面,和我作對的那個人是你?”

楊梟冷笑幾聲說道:“不知道是你小看了我,還是我高看了你。那點小伎倆——沒有難度。”這話說得囂張之極,頗有幾分吳仁荻的風骨。

他倆說話的工夫,蕭和尚咬破了自己左手的食指,將鮮血甩向洞口。只見那幾滴鮮血就要飛出洞外時,突然在中途詭異地變向,地面上的吸引力好像霎時變強,幾滴鮮血掉落在洞口前的地面上。

“真是一人陣!”蕭和尚喊出來的聲音已經岔了音。

一人陣算是禁陣裏面的變異陣法,它本來是古代皇陵之中的一個陣中陣。皇帝駕崩入土之後,陵寢之中會留下一個道士(或和尚),引領大行皇帝的魂魄至紫微星歸位(算是一個陪葬的道士或是和尚)。為了防止這個道士(或和尚)逃出皇陵或毀壞陵寢之內的陪葬品,會在他活動的範圍之內設定一個禁陣。這個陣法是針對道士和和尚的,任你法術通天也無法逃出這個禁陣,因為這個禁陣內只禁錮一個,所以又稱“一人陣”。

一人陣在民調局的档案資料中還真有記載,我也看過資料上面還寫著破解的方法——無。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不對啊?這不像是一人陣。一人陣只能禁錮一個人,我們這麽多人都進來了,那怎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