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夜 雪地裏的女孩(第3/10頁)

回到了家,我久久不能入睡,腦海裏都是我和她在一起時的情景。想著想著,也許是太累了,迷迷糊糊也就睡著了。遺憾的是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感冒了,頭非常暈,看樣子感冒得似乎非常嚴重。

天終於黑了……

我早早地在昨天碰面的地方等著焦靜。

很快,白色的雪地裏走來了一個女孩,還有一只白色的京巴狗。

“呀!你真的來了!”我有些激動,原本對她能否到來沒有信心的。

“是啊,你看起來氣色不好,是不是病了?”焦靜說話時低下頭,好像很害羞。

“沒事,只是吃壞肚子而已。”我忙吸著鼻涕掩飾著說。

……

昨晚雪就已經停了,現在小區的主要幹道被清掃得很幹凈。茫茫夜色裏,兩人並肩走在其中,彼此暢談著共同的愛好……

第三天,當我再次醒來時發現感冒更加嚴重了,盡管我已經注意保暖,按時吃藥。掙紮著起了床,我覺得很是奇怪,怎麽病不見好,反而加重了?

再見到焦靜時,她有些埋怨地白了我一眼,眼眸中微微閃亮:“你怎麽流鼻涕了?”

“沒事!吃得太辣而已!”我強笑著說。

接下來的幾天,我的感冒越來越嚴重。即便如此,我還是堅持每天後半夜兩點準時出去遛狗。盡管直覺告訴我這一切多麽的不正常,但我仍然忍不住想見她……

一周後,下午五點鐘左右。

“不行了,高燒40度,再這樣下去會死人的!”我拿出夾在腋窩的體溫計,扔在了一旁。

我掙紮著起了床,必須去看醫生了。

“我,我怎麽病得這麽厲害?”步子微微有些虛軟,身形也不是很穩健。我艱難地走在小區的路上,恍恍惚惚地想著。

走著,走著,我突然停了下來,愣愣地看著前方。對面,焦靜穿著一身得體的校服,手提書包正向這邊嬌俏地走了過來。

“她,她是個學生?”我暈乎乎地想著。

焦靜原本還和同學有說有笑地一起走著,可大老遠地看見我後,焦靜便低著頭不語,似乎要故意避開我似的,直至緩緩地與我擦肩而過。

“靜!”我無力地低喚了一聲。

焦靜的步子放慢了,她向前走了幾步,最終停了下來,猶猶豫豫地轉過了身。

頓時,我驚呆了!焦靜原本靈秀的雙眸看向自己時,竟然滿是恐怖和畏懼,仿佛眼前的我是她最不願看見的。但隱隱地,我似乎能感覺到藏在恐怖和畏懼下的一抹哀傷。

“她……她怎麽了?”我的心一陣絞痛。受了打擊的我無意識地向後踉蹌地退著。突然腳下一陣虛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無數次迷迷糊糊中醒來,又昏沉了過去,直至再次暈暈地醒來。我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條厚重的棉花被。“我這是在哪兒?”我掙紮著想要起來,但是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又看了看周圍,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是在自己的家裏。

原來當我暈倒後,被房東老太太看到了,把我送回了家。至於一個老人如何把一個百十來斤重的半死人弄回家,我就沒心思知道了。不過老太太這幾天一直為我操心忙碌著,這倒是讓我感動不已。

一個老得快不行的中醫剛剛走,他在我面前一個勁地讓我多休息,還說了一些其他的話,但是我記不得了。惟一讓我奇怪的是,都21世紀了,怎麽還有人穿長衫呢?

我艱難地坐了起來,全身的肌肉酸軟無力。把靠背的枕頭墊高了一點,舒服地靠在上面。狗這時也跳了過來,幾天沒見這家夥,反倒胖了,看來又麻煩房東老太太了。

輕撫著狗的下巴,此刻我腦子裏只有一個疑問:她是個學生,每天六點左右就要去上學,淩晨二點到三點卻有精力出來遛狗,難道她每天只睡三小時嗎?雖然我有時趕稿子偶爾會這樣,可一連七八天都如此,那就真的很可疑了。

想到了這裏,我不禁緊了緊被子。

“還有,自從遇到她後我就開始生病了,這難道只是巧合嗎?”想著想著,我迷迷糊糊又睡著了……

突如其來的窒息,驚醒了夢中的我。我正在做著噩夢,想要大口喘氣。強烈的窒息感讓我清醒過來。這時,我驚恐地發現眼睛怎麽也睜不開,雙眼似乎已經牢牢地黏在了一起。更可怕的是,我現在的意識居然前所未有般地清醒。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我仍然透不過氣來,痛苦地想要扭動身體,可身體就像死了般連一個根指頭都動不了,也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

恐懼和不安頓時爬上我的心頭,四周湧來的陣陣寒意更是增添了我心頭的害怕,一直鉆到我的骨子裏,一點一點地吞噬著我僅存的理智。緊接著,襲卷而來的是一股濃濃的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