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罪罰 第三十章 現形

“孟隊,不好了,趙博文出事了。”

警員緊張地跑到了孟少輝的辦公室,此時已經是又一個清晨的來臨,孟少輝又在辦公室裏度過了一個難熬的夜晚,沒辦法,案件沒有破,就算給他一間總統套房,他也是無心睡眠的,這已經成為了他多年來辦案的一個標志性習慣。

“怎麽回事?”孟少輝直起身,抖擻了下精神。

“趙博文在公司跳樓自殺了,據他的秘書說,剛到公司時,他並沒有什麽異樣,還讓秘書替他沖了杯咖啡,可是當秘書端著咖啡送到他辦公室時,已經不見了他的人影,之後就聽到有人喊趙董跳樓了。”

“看樣子又是麥角酸二乙酰胺這種致幻毒藥搞的鬼。”

“嗯,法醫也是這麽認為的,從趙博文的家到公司差不多需要40分鐘的車程,而他到了公司後並沒有馬上就毒發,而是過了差不多十分鐘後才跳樓身亡,再結合麥角酸二乙酰胺這種毒藥發作的時間,法醫懷疑毒藥是在他的車上沾到的,現在正在采樣取證。”

“馬上提審楊海生,看他這次要怎麽解釋。”

在審訊室裏,楊海生始終低頭不語,而孟少輝也並未對此心急,因為他心裏早就已經對楊海生是唯一兇手有所懷疑,當然,他也並不指望楊海生會供出同夥,只是希望通過審訊,能讓楊海生露出更多的破綻。

“楊海生,該說的話我都已經說過了,你現在還想一個人把罪名獨攬在身上嗎?”孟少輝嚴肅地問道。

“警官,我已經說了,人都是我殺的,所有的事都是我幹的,你定我的罪就行了,不要再問了。”楊海生是鐵了心把所有的事都認了下來。

“之前孫梅和錢少威的案子,你要說是你幹的,我無話可說,可是趙博文遇害的前後,你可都在拘留室,你別告訴我在這種情況下你還能殺人。”

“我、我是早就已經給他下了毒。”楊海生極其勉強地從嘴裏擠出了這樣一個讓人根本無法信服的回答。

“早下了毒?麥角酸二乙酰胺這種毒在人體內毒發的時間是服下後30至40分鐘,而趙博文是今早到了公司後才毒發的,請問你是如何早就把毒下好的呢?又下在了哪裏,讓趙博文今天早上接觸到了毒物的呢?”孟少輝步步緊逼地追問道。

“我、我就下在了他能接觸到的地方,具體是哪兒我忘了,總之我早就已經下了毒了,總之所有的事都是我幹的,警官,求你相信我吧!”楊海生哀求道。

“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說的話很難讓我相信,警方辦案不會因為你的一面之詞就偏聽偏信,我們要的是證據。”

“我、我就是證據,我都承認了,你們還有什麽好查的?”楊海生開始顯得有些激動。

“你就算承認了所有的罪行,你認為有用嗎?你能知道沈浩的下落了嗎?你的目的不外乎就是想替兒子報仇,可他現在是死是活你清楚嗎?就算像你說的,他已經被馬湧泉一夥人殺害了,那屍體呢?你不覺得你所做的一切太盲目,太沖動了嗎?”孟少輝斥責道。

“我……”楊海生語塞地低下了頭。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一直在極力維護的另一名兇手就是你兒子沈浩的女朋友,也可以說是未婚妻,是不是?”

“沒、沒有這回事。”楊海生聞言先是一驚,但很快就否認了。

“你不想說我也不強迫你,但是這件事我們警方一定會追查到底的,你不要以為你這樣維護對方是在幫她,你這是在害她懂嗎?”

“警官,我求你了,你就當我這把老骨頭求你了,求你不要再查下去了好嗎?所有的事都算在我這把老骨頭的身上吧!不要再連累更多的人了,我給你跪下啦!”

楊海生說著話,突然從椅子上“撲嗵”一下跪在了地上,孟少輝見狀,趕忙上前攙起了他,把他扶回了椅子上。

“從我個人的角度出發,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也能明白您為什麽要極力地維護那名兇手,但是從大局考慮,您這樣的維護只會害得她所犯的罪行加深,您非但沒有幫到她,反而讓她越陷越深,您認為這樣做是對的嗎?”

“沈浩雖然是我的親生兒子,可是從他出生我就沒有好好地照顧過他,等我想要好好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時,他卻發生了這樣的事,如果我再不為他做些什麽,等我死了,眼睛都閉不上啊,我也沒面目去見他的母親啊!”楊海生老淚縱橫地哽咽道。

最終,審訊在楊海生的自責中結束了,而對於另一名兇手的資料,他始終沒有透露過半個字,很明顯,他鐵了心要維護另一名兇手,自己獨攬下所有的罪名。

而另一方面,法醫對趙博文的屍體檢驗也有了結果,在趙博文的血液中查出了麥角酸二乙酰胺的成分,而在趙博文的手上,同樣發現了這種毒素成分,根據這一點,法醫將趙博文清晨起床後所有能接觸到的物品全檢查了一遍,最終在其車門把手上,發現了大量毒素,而且在他身上的香煙盒和車上的點煙器上也發現了毒素,由此可以肯定,兇手將毒素塗抹在了趙博文的車門把手上,趙博文在開車門時沾到了毒素,之後他用沾了毒的手在取香煙時,毒素沾到了香煙濾嘴上,最終導致他中毒引發了幻覺,從而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