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誰在滑冰

七 誰在滑冰

音樂聲是突然停止的，就像一切都沒發生一樣。

高小媛走上前試探地按了一下鋼琴鍵，鍵盤沒反應，她又按了一下，還是沒反應。高小媛困惑了，就在這個時候，她感覺身後似乎有人朝她靠近。她霍地轉過身看向前方。

沒有人，是錯覺嗎？

突然旁邊似乎有個影子滑過去。

高小媛嚇得退後數步，撞到鋼琴上，鋼琴鍵被高小媛按得發出一陣雜亂的聲音。

“誰，誰在那裏！”高小媛舉著手電筒驚恐地叫道。

沒有人回應她，但頭頂上方的燈突然熄滅了。

滑冰場又陷入一片漆黑。

高小媛擡手在琴身上摸索，想要摸到手電筒，卻怎麽也摸不到，她怯生生地咽了一口唾沫，屏住呼吸靜靜地聽著周圍的聲音。

滑冰的聲音緩緩傳來，時近時遠，時大時小，似乎有人來了，可惜高小媛卻看不到對方的樣子，她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

“你到底是誰？約我來這裏幹什麽？”高小媛環視著漆黑的四周，“張校長的死跟你有沒有關系？還有，你跟高一零班又有什麽關系？”

真的很靜，除了高小媛的聲音，以及那個滑冰的聲音，其他什麽也沒有。突然，一個銀光閃閃的東西在黑暗中劃動，忽上忽下，忽左忽右。

高小媛緊張地看著那道銀光，她感覺那道銀光看起來像是一根棍子，就好像是……指揮棒！

張校長死的時候就拿著一根銀色的指揮棒，難道……

高小媛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你……你是張校長……不，不是的，你已經死了，不可能復活……”

銀色的指揮棒繼續揮動著，就像黑夜中的鬼火。

高小媛手心中冒出大量冷汗，她要離開這裏，馬上離開這裏！她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憑著記憶找準一個方向後，立刻朝那個方向跑去。

滑冰的聲音隨著她的方向傳來。

高小媛嚇得加快腳步向前沖去，幾次摔倒，幾次又重新爬起來，可是她發現自己怎麽也找不到出口，而那個滑冰的聲音卻總是在她附近響著。

高小媛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已經放棄了，徹底放棄了，或許她要死了。她並不怕死，因為她已經死過一次，死過一次的人已經看淡了很多東西。

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在黑暗中一把握住了高小媛的小手，毫不費力地將她從地上拉起，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高小媛沒有叫，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只是任憑那個人拉著她向前跑著，直到那扇大門重新被推開的時候，她才看清對方的樣子。

是那個男生！他仍然帶著她跑著，跑過操場，跑過籃球場，跑過教學樓，跑過校園門口，跑在大街上。他沒有停下，而高小媛卻不願意停下，不知道為什麽，她真的很想跑，跑讓她變得放松，她就這樣跟著他跑，一直朝前跑著……

雪花在兩人身邊飛舞，夜風輕拂著兩人的面頰，高小媛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龍澤突然站住了腳，他回過頭用一雙冰冷的眼睛看向高小媛。

高小媛看著他，臉上露出一種不解的表情。

“你為什麽要去那裏？”龍澤在問。

“我……是有人約我去的，可是我卻不知道約我的人是誰。”高小媛如實地回答道。

“你不懷疑我嗎？”龍澤問道。

高小媛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直直地看著面前的這個男生，她相信他，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相信他，他一定不是要害她的人：“不是你，我相信自己的直覺。”

高小媛給了龍澤一個肯定的回答，這倒讓龍澤感到非常意外，他怔怔地看著高小媛，良久後才緩過神，然後摘下自己的圍巾圍到了高小媛的脖子上，並且認真地將圍巾系好。

高小媛呆呆地看著他，他為什麽對她如此的關心？他並不認識自己啊。

“以後就叫我龍澤。”龍澤說完這句話後朝前走去。

高小媛愣愣地站在原地。

龍澤走了幾步後發現高小媛沒跟上來，於是站定腳轉身看向高小媛：“傻站著幹什麽？”

高小媛木木地說道：“我……要跟你一起走嗎？”

“我送你回家。”龍澤輕輕地說一句後轉過頭繼續慢慢地朝前走去。

高小媛怔了一下，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她邁開步子跟著龍澤朝前走去。

昏暗的路燈映射著漫天飛雪，映照著那一高一矮兩個少年朝前走去……

“黃毛——黃毛——”

高小媛驀地站住，臉上的表情僵住，她慢慢地轉過頭。

街面上一片寧靜，無人。

但高小媛卻一眼看到了不遠處的雪地中靜靜地躺著一本書。她慢慢地朝那本書走去。

龍澤有些詫異地看著她，卻沒有阻攔，因為他也聽到了那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