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第15節：二、我愛你，我恨你（1）

二、我愛你，我恨你

1．我恨你

布滿陰霾的夜空無雲，無月，無星，什麽都沒有。

那條建在半山中即像城又像村的房子整齊地矗立在夜幕下。

街道靜得出奇，沒有人，突然……

“咯吱咯吱——”隨著這個怪異且聽起來有些扭曲的聲音響起，一輛被塗抹得五顏六色的箱式小推車出現在寂靜的街道上。小堆車的側面寫著四個血紅的大字：欣風作浪。

一個穿著小醜服裝的人慢慢悠悠地推著它，從那人的臉上無法看清其真實的面容，只能看到那掛在嘴角的怪異笑容。

車停在了十字路口，小醜不緊不慢地打開了箱子，從裏面拿出一些道具，將它們組裝成一個小型的舞台放在箱子上方，隨即又從箱子裏取出兩個連線人偶。

兩個連線木偶一個是打扮成公主模樣的女人偶，胸前的衣服上畫著一個大大的紅心圖案。另一個是打扮成王子模樣的男人偶，胸前衣服上畫著一個黑色的叉子。

兩個木偶的表情看起來都很怪異。

小醜輕輕地將手伸進箱子中按了某樣東西，一陣陰森的音樂從箱子內傳出來。小醜的嘴口發出一聲悶悶的笑聲，兩個連線人偶在小醜的擺弄下開始隨著音樂抖動，只是那抖動的姿勢顯得異常詭異。

“我愛你，還是我恨你？”這個聲音是自小醜嘴中擠出，聽起來就像從地獄中飄出來的一樣。他不停地重復著這句話，直到其中一個連線木偶突然停下，而木偶的手指向了前方右側的一座房子。

小醜笑了，笑得很恐怖。

“我恨你！”

夜很沉。

羅子明在床上翻了個身面朝床頭櫃繼續睡覺，窗外葉子的倒影映在他的臉上輕輕顫動。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羅子明的眼皮動了幾下卻沒有睜開。

床頭櫃上的手機不停地閃動著，同時繼續發出“我恨你，我恨你……”的聲音。

羅子明皺起了眉頭，眼睛微微睜開，打著哈欠半起身拿起了桌上的手機。

是一條彩信。

彩信上面顯示著一張照片。照片中顯示的地方正是羅子明家的大門前，只不過此時的大門前正放著一個三四十厘米來高的男人偶，胸前還畫著一個大大的黑叉。

“這是什麽？”羅子明揉揉眼睛，睡意全無。他起身走到窗前探身望向外面，卻看不到大門前，於是他轉身推開臥室門走了出去，走到院子裏輕輕地拉開了大門。

男人偶就站在大門前看著他。

羅子明好奇地蹲下身看著男人偶，“這是什麽破東西啊？”

男人偶突然擡起手指向羅子明，嘴中發出一個怪異地聲音，“我恨你！”

羅子明被嚇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

男人偶的手再次移向羅子明，“我恨你！”

羅子明感覺頭皮發麻，後脖梗子一股冷氣，他生氣地從地上爬起來，“是誰在惡作劇！”說完這句話，他用力一腳將人偶踢到了街上去，“無聊！”羅子明冷笑一下，轉身往院內走。

“我恨你！”

羅子明驀地站住，然後慢慢地回過頭……他的頭慢慢地仰了起來，目光緊張地看向斜上方，臉上露出了一種驚恐的表情。

“這是什麽——”

天晴，陽光燦爛。

葉靜雨邊吃著冰棒邊朝著學校的方向走去，卻看到街的拐角處圍著一群學生，出於好奇，她背著書包快步跑了過去。擠進人群時卻看到一輛漂亮的彩色小推車，車的上方放著一個小舞台，台中兩個打扮成公主和王子的人偶木木地站著，人偶的手上、腿上、頭上連著線，而線卻握在一個人的手中。

那是個小醜。他正緊貼地站在小推車後面，兩只手僵硬地舉在胸前，腦袋支著一動不動，面無表情。

葉靜雨狠咬了一口冰棒，她周圍的學生們都叫喚著讓小醜快點兒表演，可小醜像是沒聽到似的。葉靜雨實在看不下去了，走上前伸手拍著小醜的肩說道：“你在搞行為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