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詭異血型

李觀瀾見黃天賜兩人顫若篩糠,已經失去攻擊力,把握在手裏的手槍塞回腰間的槍套,說:“都是熟人了,不用再介紹,恐怕你們想不到,再見面的場合是在這種地方。”

黃天賜的臉色煞白,嘴唇哆哆嗦嗦地說不出話。

李觀瀾面向黃天賜身邊的男人說:“你也許做夢也沒想到,黃天賜約你來這裏,是為了殺死你吧?”

那個男人正是第一宗案件的受害人朱月的丈夫孟家衛。

孟家衛在短時間裏連續遭遇驚嚇,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聽李觀瀾這樣一問,才反應過來,對黃天賜怒目而視,驚恐、迷惑和憤怒之情,溢於言表。

李觀瀾對孟家衛說:“黃天賜要殺死你,是因為他以為你已經發現了真相。從始至終,你一直在他的操控之下。”

孟家衛迷惑不解。黃天賜也從李觀瀾的話裏,隱約感到他掉進了警方設的一個局。

李觀瀾說:“朱月遇害以後,確實讓我們困惑了很長時間。因為朱月身上的多處刀傷,顯示出兇手是一個窮兇極惡的人,與朱月有著深仇大恨。我們偵破命案時有一個慣性思維,以為殺人動機無外乎情殺、仇殺、劫財和滅口等。而兇手作案時在現場留下了心理痕跡,把我們引向仇殺的思路。這一定是你們兩人設計好的迷局,不得不承認,你們兩個比大多數命案的兇手有著更高的智商,而布置的這個局也幾乎無懈可擊。”

黃天賜和孟家衛聽到這裏,才意識到李觀瀾已經掌握了真相,大勢已去,無可挽回。只是事情來得過於突然,他們仍感覺如墜雲裏霧裏。

李觀瀾說:“我對孟家衛產生懷疑,是從到醫院裏錄取口供時開始的。隨著罪案的升級,罪犯們的反偵察能力也在增強,鐘馗要捉到小鬼,必須洞察小鬼的蛛絲馬跡。所幸我在讀公安大學時修過一門犯罪心理學的課程,掌握了一些通過語言表述和體態語言發現辨識說謊的技巧。孟家衛在和我第一次正面接觸的時候,犯了一個不經意的錯誤,就是在回答我的問題時,表達了過量的信息。

“我在和孟家衛短暫的對話過程中,注意到他說了兩句‘這是真的’,一次是闡述他在工作中得罪的仇家,一次是詳細解釋他為什麽會在案發時在雲南開會。對於一個剛失去妻子的男人來說,他的本能反應應該是痛苦,思維混亂,言語邏輯失常。而你的表述卻有條不紊,滴水不漏,而且在話裏有意識地洗清自己,把我們引向朱月是被仇人殺害的思路。根據犯罪心理學的理論,通常人們的言語交際總是盡可能使話語語義信息適量,根據對方的需要提供信息,不提供不需要的信息。而孟家衛給我提供的過量信息違反了這種常規。此外,我在側面接觸中,了解到孟家衛並沒有‘這是真的’這句口頭禪,也就是說,你在和我對話時,一直在努力讓我相信你的話。”

孟家衛清楚地記得和李觀瀾第一次見面時對話的內容,卻直到他點破以後,仍不明白自己的話裏有什麽破綻。

李觀瀾似乎讀懂了他的心思,“嚴格說來,你說的話算不上有太大破綻,我在給你做過筆錄後,也僅是有一絲隱約的懷疑,並未把你列為重點嫌疑人。畢竟你有不在現場的有力證明,刑警破案必須講證據,而不是依靠主觀的推理。”

這時,刑警隊後援的警力來到,由馮欣然帶隊,計有六名全副武裝的警員。李觀瀾讓人給黃天賜和孟家衛分別戴上手銬,準備帶回去審訊。

孟家衛這時反應過來,掙紮著抗議說:“是黃天賜要殺死我,憑什麽帶我走?”

李觀瀾見他仍不肯伏法,質問他說:“黃天賜為什麽要殺死你?”

孟家衛說:“我不知道,你要問他。”

李觀瀾冷笑:“黃天賜要殺死你,是因為他以為你已經知道了真相,從始至終,你一直在受他操控。”

孟家衛迷惑地說:“你是說……?”

李觀瀾說:“不錯,黃天賜作為一名婦產科醫生,運用他的醫學知識和權威,讓你相信,你夫妻二人的血型和你兒子孟凡的血型不契合,孟凡不是你的親生兒子。”

孟家衛疑惑而恐慌地說:“難道不是這樣嗎?我在三家醫院復查過。”

李觀瀾說:“沒錯,你不是輕信的人,也受過高等教育,當然不會輕易受到黃天賜的蠱惑。你自己是AB型血,你妻子朱月是O型血,而你們的兒子孟凡是O型血。這件事你早就知道,但是一直沒有懷疑,在人們看來,兒子隨母親的血型,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直到孟凡因運動功能障礙到醫院求診,在追溯他的孕期溶血症的時候,黃天賜作為會診的醫生之一,掌握到你們一家三口的血型資料,並對你進行蠱惑,才引發了你對朱月不忠的懷疑。孟凡的就診記錄目前還保存在松江省第一人民醫院,證據確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