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龍船(二)

我愣了一下,然後看了看下面的海水,我們船周圍都是一片片的小浪花,船肯定是在動的,怎麽可能像夕羽惠說的那樣在原地不動呢?於是我對夕羽惠說道,“你看看下面船行駛後留下的浪水花,我們的船確實在動,你是怎麽看出我們的船在原地不動啊?”

夕羽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忽然問我,“還記得夏夏離開多久了嗎?”我想了一會兒,回答說:“十幾分鐘了吧,具體的就記不清了。”

夕羽惠從我手中把我的狼煙手電拿走,然後將兩支狼眼手電握在她的右手中,伸出左手指著前面的龍船對我說,“從夏夏剛才離開到現在,十幾分鐘的時間我們應該早就追上前面的龍船了。可是,你現在注意看一下,我們和龍船所距的距離好像一點變化都沒有,還是和剛才一模一樣。難道你沒有發現嗎?龍船沒有人劃動船槳,只是靠海下暗流的推動行進,所以我們船的前進速度一定是遠遠的大於龍船的速度,即使海下有暗流不斷的推動龍船前進,但是我們如果按照同樣的路線走,以我們船的速度,現在早就應該追上前面的龍船了。所以我才說我們的船可能是在原地不動。”

之後夕羽惠又說起了那條龍船。她認為龍船有一處很詭異的特點,就是龍船的通體都是黑色。按照古時的做法,龍船一般都會被塗成暗黃色,就是一種類似於金色的顏色,金色也是帝王固有的顏色,這樣不僅可以體現帝王的身份,更是加深了龍船上的龍氣,畢竟金龍在風水上是龍中之龍。即使船身不是金色,也會絕對不會是通體的黑色。夕羽惠從來沒聽說過有帝王會做黑色的龍船。黑色本來就是大兇之兆。就連海葬的龍船也不會通體是黑色。而我們前面的船,不僅船身黑色,而且連船帆、船槳等等所有能看到的一切,都是黑色的。這一點既讓夕羽惠覺得奇怪,更讓她覺得詭異。

聽夕羽惠這麽一說,我想了想確實沒聽說過有哪個帝王鐘愛黑色,一般帝王都是喜金,所以才會把宮殿打造的金碧輝煌。很難讓人想象一個全部都是黑色調的宮調的樣子。我再仔細一看前面龍船所距的距離,正如夕羽惠說的那樣,好像和剛才我們四個人看的時候沒有什麽差別,還是相隔了十米左右的距離。龍船只能依靠海下的暗流活動,我們的船即使趕不上龍船,最起碼相對距離也會大大縮短才對。也不至於和龍船還保持先前的那種距離。

不容我多想,夕羽惠已經拉著我從船頭往駕駛室的位置走去了。感覺霧氣比剛剛又濃了不少,不知道為什麽,在這種大霧的天氣下行走,感覺渾身都沒有力氣,而且呼吸都不是特平穩,一喘一喘的讓人非常不舒服。

我們兩個走過甲板的時候,估計甲板上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周圍連一點呼吸聲音都沒有。我們進了駕駛室,看到大家都是一副很緊張的樣子,風幹雞靠在船的一側閉目養神,龍哥、夏夏和眼鏡在輪流駕駛著船,駕駛室擋風玻璃上面被鑿出了一個小洞,四支狼眼手電被用登山繩捆在一起,亮光從那個鑿開的小洞射向外面。大凱時不時的微調一下四支狼眼手電的方向,以保證夏夏他們可以一直看到前面的龍船。看到我們進來,大家也沒有半點分神兒,除了大凱回頭看了一眼,其余的人甚至都沒有回頭看,還是在各忙各的。

夕羽惠把我們發現的情況告訴了大家,夏夏用手指輕輕的敲了敲儀表盤,讓夕羽惠看到船確實是在移動。然後夏夏對夕羽惠說,“同樣是四支手電,我們現在看到的清晰程度,和剛剛在船頭看到的差不多吧?這說明我們的船已經縮小了和前面那條大船的距離。”

夕羽惠反問了夏夏一句,“你不覺得現在在駕駛室中所看到的距離,就是剛剛我們在船頭所看到的距離嗎?”

夏夏馬上眯起眼睛盯著前面看著,臉上的表情好像是在回想什麽。這時旁邊的龍哥問夕羽惠,是不是她覺得無論從什麽位置看去,所距龍船的距離都是一定的?夕羽惠默默點點頭。

我有點不解地說道:“如果從什麽角度看去相聚龍船的距離是一定的,那麽龍船到底是真的假的?這麽大的霧,海上不是也經常有海市蜃樓嗎?”

還不等別人回答,擺弄狼眼手電的大凱也開口罵道:“這他娘的不會真是鬼船吧?我有一次跟四爺回萊州,聽小爺他二太大爺說,他們有一次出海打漁,半路上突然下起了雨,結果他們就遇到了一艘鬼船,那船就隔著他們有十米左右的距離,但就是朦朦朧朧看不清。幾個膽子大的人非要追上去看看那船裏有什麽,那船雖然一動不動,但是不論怎麽追都追不上。後來幾個人慌了,調頭往回去,現在成了後面的船追著他們了,而且距離越追越近。就在快追上的時候,你們猜怎麽地了?天突然一下就晴了。也不下雨也沒烏雲了,整個大晴天,再回頭看那船連個影兒都沒有了。你們看看現在這裏的破天兒,弄不好咱們也是遇到索命的鬼船了。操,前面那船這麽大,這是要索多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