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龍眼

夏夏一直是一副自問自答的樣子,我都感覺她有點走火入魔了。在說到是“龍眼”之後,夏夏表情更加的堅定,轉頭看向了金手佛爺,對金手佛爺問道,“最大的差別,是不是因為面具上的眼睛是一對龍眼?!”

金手佛爺微微一笑,默認了夏夏的問題。

也許是我眼拙,我實在是看不出來,青銅面具中的眼睛,怎麽會長得是“龍眼”?面具中的眼睛,小而凸出,而且完全沒有“神”,和我印象中炯炯有神的龍眼,簡直是有天壤之別。

我極為不解的問夏夏,她是怎麽看出面具上的眼睛是龍眼的?

夏夏告訴我,在人的面相之中,龍眼屬於一種五官結構,五官相匹配,才能得出龍眼,並不是說單一的只觀察眼睛的樣子。就按這幅面具的樣子來說,柳眉、豆鼻、菖嘴、頂額、這種情況下眼睛就是龍眼,而且是典型的龍眼。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幾個五官分布,也會形成龍眼,但是夏夏也就沒有再細說了。至於為什麽這樣的五官分布,會形成龍眼,夏夏只是說是按照人面風水來劃分,更具體的事情她也不清楚。

隨後夏夏繼續說道,“通常在面具上,不會出現龍眼。這幅面具打磨光潔,圓目內凸,眼珠向外鼓突,細看之下能分辨出眼睛的輪廓,瞳孔處有穿孔。鼻梁非隆起,鼻翼肥大,鼻尖上翹。唇部薄而微張,留有口縫。而龍眼又是龍的象征,除了君主、王者之外,其他人是禁止做這種龍眼面具。如果其他人制作或者佩戴了這種龍眼面具,後果和穿龍袍差不多。這種面具只有在祭祀的時候,才會由君王佩戴。”

夏夏說到這裏,突然停頓了一下,疑惑的繼續說道,“不過,通常君王佩戴的龍眼面具,都是正統的面具,非常的威嚴敬重。而我們現在看到青銅面具,只是具備了柳眉、豆鼻、菖嘴、頂額,這樣的五官分布而已,並且面具的表情,非常的痛苦掙紮,和君王之象完全不搭邊際。”

夏夏這邊思考著,那邊的張琳清了清嗓子說著,面具的功能並不僅僅是祭祀這麽簡單。就拿之前張琳所說的木質面具,當時中國面具史研究專家顧春,根據伎樂的起源及西域的古風俗認為,庫車出土的木質假面具,與舞樂有著某種淵源關系,它應該是西域民間面具舞蹈申使用的假面具。因為西域自古即流行假面舞蹈,南北朝和隋唐時期尤為盛行,其中最著名的是群眾性假面樂舞《蘇摩遮》,唐代僧人慧琳所著《一切經音義》記載:“蘇摩遮……本出西域龜茲國,至今尤有此曲。此國渾脫、大面、撥頭之類也。或作獸面、或像鬼神,假作種種面俱形狀。”

1979年初,在新源縣鞏乃斯河畔出土了一個石質面具。面具高23.5厘米,最寬處17厘米,最厚處6厘米。面具邊緣有一同凹槽,兩耳和前額的凹槽上各鉆有兩個直徑約4毫米的透孔,應該是用作系縛繩索的。

對於這個面具,有人認為它屬於契丹的喪葬面具。遼代契丹人在喪葬中有使用面具的現象。而歷史上鞏乃斯河流域曾經屬於西遼的統治範圍。但是,遼代的喪葬面具迄今發現的只有金、銀、銅3種,從未發現石質的作品。遼代的喪葬面具一般皆伴有銅絲或銀絲一並出土,而這個面具出土時並沒有這些附屬物。

遼代使用面具的葬俗僅限於契丹人,且面具一般都是根據死者的臉型制作的,這個面具的造型明顯不屬於契丹人。據此可以認為,這個面具應是佩戴於活人面部的假面,而不是覆蓋於死人臉部的面罩。根據以上現象,有學者認為,這個石質面具有可能屬於某種巫術面具,巫師死後被帶人墓中,好讓其在某間繼續使用。但也有人認為,它有可能屬於某種樂舞或民俗面具,後來被主人遺棄,散落在了鞏乃斯河畔。

1995年底,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對尉犁縣營盤墓地進行了搶救性發掘,取得重大收獲。營盤墓地最引人注目的,1997年5月初開啟的15號墓。這個墓葬出土文物非常豐富,其中就出土了一個麻質人面形貼金面具。

據當時的領隊吳超吳老師介紹,這種形象化的人面形織物面具,在新疆是首次發現。面具是在15號墓的棺內出土的。棺內平躺著一個身高180厘米以上的男性個體,年齡約30歲,身蓋素絹,面具就罩在死者的臉上。面具高25厘米,比死者面略大些,前額貼飾長條形金箔片。表面塗白,鼻梁隆起,用硬物劃出眼、唇和鼻孔。眼、眉和八字胡以黑彩勾出,唇部塗紅彩,兩眼閉合,做矚目入睡狀態。

這個面具制作十分精細,張琳以前曾經和吳老師一起共事過,他曾經對張琳介紹說,這個面具它的制作方法,與漢代漆器夾擰胎的作法大體相同。先用木料或泥土作出人面內模,然後將麻布逐層貼隨其上,用硬物制出眼、唇凹線,待麻布幹後將內模脫去,再以白色顏料平塗其面,黑線勾勒眉、眼、胡須,紅色塗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