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善意的謊言

很明顯在我提到夕羽惠父親的時候,他們三個人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好像都在告訴我,後來在神樹發生的事情,並不是我幻想出來的。夏夏和大凱並沒有隨著我們登上神樹,所以他們二人並不知道我們在神樹之上遇到了夕羽惠父親這件事。看來,後來我們一行人從羌堯出來的時候,夕羽惠也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他們二人,所以二人在聽到夕羽惠父親情況的時候,才會偶然露出一副吃驚的樣子。然而夕羽惠那種臉上的神情變化,看起來更像是內心的真情流露。畢竟也算是小夫妻了,對於夕羽惠的表情變化,我還是了然於胸。

其實從之前大凱回答我關於逃出羌堯過程的時候,我就隱約覺得他說話有點奇怪了。因為大凱平時說話都是一副口無遮攔的樣子,說話基本上不經過大腦,可是他剛剛的回答,卻顯得條理非常清楚,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說,內容又和之前夏夏說的幾乎完全一樣,明顯就是提前準備好了回答。

“你沒事兒吧?怎麽會突然問起父親的問題?”夕羽惠打斷了我的思路,輕聲地問道我。

我朝夕羽惠搖了搖頭,並對夏夏和大凱擺了擺手,告訴他們兩個人,給我和夕羽惠一點私人空間,我有些話要和她說。

大凱和夏夏兩個人對眼看了看,然後夏夏又看了一眼夕羽惠,夕羽惠也朝他們擺擺手,示意二人先出去。

在他們出去之後,我便清了清口,對夕羽惠說道,“到底怎麽回事?現在沒有其他人了,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在我昏過去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要向我隱瞞呢?小哥和爺爺他們現在的情況如何?那龍形建築裏面到底有什麽東西……”

還沒等我的話問完,夕羽惠就忙擺擺手打斷了我的話。她的臉上滿臉陰郁,眉頭緊鎖的樣子,只見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對我說道,“我現在很理解當初四爺和爺爺的感受,理解他們為什麽不把一切事情對你和盤托出,也理解他們這些年的苦楚。我只能回答你一點,就是有些事情,不讓一個人知道,其實是為了他好。而隱瞞這些事情,所要承受的壓力,絕對超乎正常人的想象。”

夕羽惠說話的口氣,完全是一副飽經滄桑的樣子,而且從她的表情上也能看出來,她一臉的疲憊。還不等我再說什麽,夕羽惠便又開口意味深長地對我說道,“我真希望當時自己也昏倒。”話畢之後她自己尷尬的笑了笑。

夕羽惠起身,告訴我說,如果我想知道其他的事情,回到濰坊之後,我自然會清楚。因為風幹雞已經把我想知道的事情,統統都寫成了信件,而那些信件就放在我們家的地下室裏。這也是在風幹雞和夕羽惠分別的時候,告訴她的事情。不過,用夕羽惠的話來說,就是風幹雞希望我們永遠都不要去打開那些信件,因為有些東西一旦有了“開頭”,那麽終身就會為之糾纏不清。同樣夕羽惠也說到,我現在需要知道的,就是剛剛夏夏和大凱說的那些回答,我們並沒有去過羌堯。

“好好休息,如果你身體允許的話,我們最近兩天就返回山東吧。裝備之類的東西胡阿姨會處理。你可以轉換角色,回家專心做你的準爸爸了。”夕羽惠說完,疲憊的臉上露出了那種標志性的微笑,隨後便開門出去了。

在夕羽惠將要出門的時候,我把他叫住,然後壓低聲音,問了一句,“小哥和爺爺現在情況怎麽樣?”

夕羽惠讓我放心,說是他們兩個都很好,只是先行離開了。

“現在說的這是真話嗎?”我不放心的問道。

夕羽惠笑了笑,也沒有再說什麽,便直徑走出了門,空蕩蕩的房間裏就只剩下了我一個人。我靜靜地躺在床上,大腦向上在放幻燈片一樣,把我在羌堯經歷的那些事情一一都在我的腦海之中閃過。

詭異的環境,乾天神樹,可以正常呼吸的水底,還有那九口奇怪的石棺,最後就是在我昏迷之前,所見到的那兩具長相與我和夕羽惠一模一樣的九重子,再就是那些前往羌堯人的音容笑貌。

我們並沒有像夕羽惠說的那樣,第二天馬上就離開,而是又在胡娘白山的堂口待了差不多有五天的時間。這五天的時間裏,夕羽惠總是匆匆忙忙的樣子,很少在堂口之中,總是跟著胡娘出去不知道做什麽。而我恢復的過程也超乎尋常的快,在我醒來的第二天,就能下地走路了,隨後的幾天恢復的越來越好。

我曾經試著問大凱和夏夏一些關於羌堯的事情,可是二人都是緘口不提,說法還是與之前告訴我的一樣,就是我們根本沒有達到羌堯。我也私下裏特意問過大凱,畢竟大凱是四爺這邊的人,再加上我和大凱的關系,他應該會跟我說點什麽。可是這一次大凱的口風非常嚴實,就是什麽都不知道,唯一咬定的一點,還是說我們根本沒有去過羌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