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危險關系 第三節 電光火石(第2/2頁)

當列車慣性發生的那一刹那,只有零點一秒的時間,那個光頭老者肯定會做出一個輕微的趔趄,手中的水煙杆就會暫時離開指著的女子。我等待的就是這一刻。

我一躍而起,趁著這老者重心不穩,腳在空中一擺,做出了一個空蹬跳腿,一腳踢在了竹煙杆上。

“啪”的一聲破響,這水煙杆被我踢成了兩截。不過被我踢斷的只是外邊一層竹皮,破裂的竹皮中卻露出了黃銅制成的槍杆。但因為我這一踢實在是出人意料,這一老一少顯然沒有防備。在他們沒有回過神來的那一瞬間,我一落地,就以最快的速度一把抄住了黃銅槍杆,手中爆出力來,槍杆頓時向下沉去。我再橫過手肘,關節使勁向老者的胸膛擊去。對於拐賣良家婦女的黑幫人士,我向來都是不留情面的。雖然我沒有使上十分的勁力,但就算這五分的勁頭也足夠讓他喝上一壺。只聽一聲悶哼,這老者已然倒在地上,捂著胸口不住叫喚。

我自幼所習的國術是秘宗南派,這一派別的國術並不以招式見長,而是講究關節擺動的角度,以最合理的動作產生最強勁的力量。正如一代宗師李小龍的截拳道一般,糅合了各種搏擊技術的精華,演變成最簡單的招數。所以我使用的僅僅是極為平常的一個招式,但在當時卻是最有效的方法。我敢肯定就是我這一肘,絕對已經令這老者肋骨起碼斷裂了兩根。根據他的身高,斷裂的應該是右上第三根與第四根肋骨。

我一把拉起還在目瞪口呆的妙齡女子,大叫一聲:“快跑!”

我們倆人正要沖上車廂過道時,坐在靠進過道的那個名叫小波的男孩驀的跳了起來,緊緊抱住了我的腿。

其實想要擺脫這個男孩對於我來說是件很簡單的事,我只需要將原本彎曲的腿用力伸直,蹬在這個男孩的胸口上,就可以將他踢到兩米以外。不過我沒有這麽做,因為我知道,就我這習過國術的人來說,哪怕只加上兩分力道,也足以令到這男孩胸骨破裂。而對於一個還沒有發育完全的男孩來說,這樣的打擊完全可以是毀滅性的。在缺醫少藥的這個東南亞國家來說,要醫療胸骨骨裂恐怕是件很困難的事,說不定會造成他終身的遺憾。我不願意造成這樣的遺憾,因為我不相信一個小男孩會做出拐賣婦女的事,多半他都只是受了那個老者的蒙騙與唆使。

於是我將拉著的妙齡女子往過道上使勁一推,推到了過道上,然後叫道:“快跑,跑得越遠越好。”

那個女子似乎還驚魂未定,她呆呆地站在過道上,回頭又看了我一眼,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麽,摘下了左耳上一只耳環放在了我的手心中。接著她轉過身去,快步跑離,轉眼就消失在了車廂盡頭。

我笑了笑,將那只耳環放進了兜裏,心道總算讓這受苦的女子逃出了生天。

就在這時,我的左邊小腿肌肉忽的一陣劇痛,低下頭來,不禁火從心起。這個叫小波的男孩見我打傷了老者,又放走了那女子,竟張開了嘴狠狠一口咬在了我的左邊小腿上。

時適夏日,我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單褲,這一咬,牙痕直入我的肌層,竟已有鮮血滲出。我心中大怒,可憐我剛才那番婦人之仁。我彎下腰來,伸出手指,按在了他的面頰上,略一使力。只聽這男孩呲牙叫喚了一聲,就松開了嘴。我知道,我這一使力已經令得他的下顎脫臼。這樣蠻橫的小孩,我不得不讓他吃到一點些許的苦頭。

再一回頭,那老者還在地上趴著,嘴裏哼哼著我聽不懂的語言。

雖然我並不怕這兩個人,但是我也不想平白惹到當地的黑道幫派。畢竟不怕與人打,就怕被人纏。於是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在車廂中眾人的詫異目光中轉過了身,向車廂的交接處一瘸一拐地走去,剛才那個叫小波的男孩這一咬,還真讓我感到了疼痛。我必須得離開這列火車,哪怕就在這個站下車也行。

當我瘸著腿走到車門處時,看到一個身材瘦小面目黢黑的當地乘警正迎面登登登地跑過來。我咧嘴一笑,用英文對他說:“在車上有兩個人販子,一老一少,現在正躺在地板上叫喚呢,現在他們還需要你手中的兩幅手銬。”

說完,我就自顧自地越過了他,準備下車。

“喂,先生,請等一等。”我聽到這個乘警在身後同樣也用英文對我說道。

我回過身來,不禁一愣。

在這個乘警的手裏竟提著一把手槍,指著我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