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宮廷疑雲 第十九節 軟禁寺廟

在我和孔雀女去喀喇貢嘎寺的時候,盡管赤手空拳,但卻擁有很多情報,特別是喀喇貢嘎寺的詳細安保資料。而現在我們去刺喇貢嘎寺,盡管身邊多了一個身經百戰的無目大將軍,但我們卻面臨一個天大的難題,我們根本不知道刺喇貢嘎廟在什麽地方,只知道一個大概的方位。而且,我們也不知道那裏究竟還有什麽樣的埋伏等著我們。

如果在我們的身上,帶有筆記本電腦與國際海事衛星電話,我還可以臉上網絡,找到我的那個身在大洋彼端的黑客朋友。他可以幫我通過某大國的間諜衛星,替我們找到刺喇貢嘎寺的準確位置。可惜,我們身邊,除了防身武器、食品飲水外,就只剩一台數碼相機了。

我們得到關於刺喇貢嘎寺的資料,都是拜加西亞所賜,天知道他有沒有欺騙我們。不過,身處這樣的境地,我們也只有死馬當作活馬醫了。按照加西亞提供的方位,我們在行了一夜山路後,在天亮之前,來到了一座大山前。根據加西亞的說法,只要翻過了這座山,我們就可以看到傳說中的刺喇貢嘎寺。

這座山並不高,但是卻很險,陡峭的山壁間,有一條狹窄的山路,如利刃劈開一般,出現在我們眼前。這是惟一的一條路徑,路邊光禿禿的,連棵遮蔽日光的樹木都沒有,更遑論擋住我們的身軀不讓別人發現。

在山下,有一個供路人休息的小茶店,若幹走卒販夫正聚集其中休憩著。我們也選了個不易引人注目的地方坐下,要了兩壺茶水,然後小心翼翼用手指敲擊著桌面,以莫爾斯電碼交談了起來。

“我們就這麽上去嗎?”孔雀女問道,“難道你不怕我們的蹤跡被人發現嗎?”

我反問:“那你覺得怎麽好一點?”

“還是等晚上吧……”孔雀女答道。

“晚上?”我笑了,“這麽陡峭的山壁,光禿禿的,根本沒法攀巖,而且對於不熟悉的山壁,即使我們倆能上去,無目大將軍也是不可能上去的,所以我們只能從惟一的小路走上去。在晚上,如果山上有人值守,那麽小路絕對是防衛的重中之重。要是你再打上一個手電,那還沒走上兩步,早就已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就上去?”孔雀女問道。

我點點頭,說:“是的,現在你我都穿著一件普通老百姓穿著的尋常衣物,乍一眼看過來,只要你不說,誰知道我們就是聞名遐邇的蘇幕遮與孔雀女?而無目大將軍,早已經離開人們視線二十多年了,即使被人看到,也只會以為他是個瞎子侏儒,不會產生更多的懷疑。”

“嗯!”無目也說道,“我同意蘇幕遮的說法。我這糟老頭,在喀喇貢嘎山那個鳥不生蛋的地方窩了十幾年,早就想出來闖一闖了。我渾身的骨頭都快生黴了,得趕快磨練磨練。在很這個關頭,還讓我等到晚上偷偷摸摸上去,我真會發瘋的!”

“哈哈——”我笑了兩聲,對無目說,“老爺子,只要你想打架,以後多的是機會,我向你保證。”我們三個人就這樣一邊說,一邊喝完了茶水,走出茶店,大搖大擺踏上了刺喇貢嘎山惟一的這條狹窄陡峭的小路。

我和孔雀女都將衣物的領子豎了起來,遮住了臉。很多山民也從茶店裏出來,走上了山路,山路上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只走了一會兒,我就明顯感到上山的人流行進的速度忽然慢了下來。我向上望去,才看到在隊伍的最前面,有一個虛弱的老人,每向上走一步石階,就磕一個頭,磕完頭後再走一步,走完一步後繼續磕頭。這就是藏傳佛教中,最虔誠的信徒所做的苦修——磕長頭。

想必這個老人磕長頭的目的地,就是山後的刺喇貢嘎寺。看來,這一次不應該在是一座假冒偽劣的喇嘛廟了吧。

正因為隊伍最前面磕長頭的老人,再加上山路狹窄亢長,行進的隊伍明顯越來越長,開始堵塞了起來。在我和孔雀女身邊,也多了幾個並肩而行的路人。正好,我們也可以借機詢問一下刺喇貢嘎寺裏的情況。

在我們身邊的,是一個臉色黢黑的本地人,長期的貧困生活讓他那滿是皺紋的臉顯得格外蒼老。我很友善得向他打了個招呼,他也憨厚得向我笑了笑。可惜我不會說這裏的方言,用英文說話又會顯得我太過於生硬,所以向他問話的任務還是交到了孔雀女的手上。

孔雀女問:“老兄,要是照現在的速度走下去,只怕到晚上我們都翻不過這座山,更進不了刺喇貢嘎寺裏了。”

這山民嘿嘿一笑,說:“就是要這樣,我們才有機會進寺廟裏去覲見聖人。”

“哦?為什麽這麽說啊?”

山民答道:“喀喇貢嘎寺的僧人們慈悲為懷,為虔誠的信徒大開方便之門。平日裏,朝覲的信徒非常非常多,摸頂祝福的高僧就算整天打坐在廣場上,也不一定會摸到每一個信徒的頭頂,更不用說念經祝福了。而如果在翻越刺喇貢嘎山的時候,因為有朝覲者磕長頭,耽誤了其他人的行程,寺廟裏的高僧們會認為,這些旅客是因為寺廟的朝覲者,才影響了他們的行程。所以,當天晚上寺廟會為旅客們提供在廟裏的免費住宿。更重要的,是高僧們為了安撫旅客們的心情,平息憤懣,還會派高僧在客房外通宵念經祈禱。為了得到這樣的機會,往往信徒們會推舉一個年老的信徒來磕長頭,拖延了時間,才可以順利地住進寺廟,親身體驗到高僧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