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佛海妖宅》第08章 廖老二

做了決定後,我跟趙帥做了很多思量,具體怎麽實施。李秀珠聽到我們要跟著去,她高興得眉飛色舞,嘴都合不攏了,她沒問我為什麽去勐海,但卻問趙帥跟著去幹嘛。趙帥的確帥得很有型,哪個女人見了他都得神魂顛倒,惟獨李秀珠對他不屑一顧。可能是李秀珠做小姐有些年頭了,所以對長得帥氣的,有錢的男人都有一種厭惡感,趙帥的魅力在她那裏絲毫不起作用。

我還沒告訴李秀珠去勐海的目的,她只知道我祖父在佛海茶廠幹過,卻不知道祖父在妖宅的奇遇。我倒不擔心李秀珠要分一杯羹,只是她把我看得跟孔子、老子那樣,我不忍心破壞她的憧憬,讓她對人生大失所望。我琢磨了一會兒,厚著臉皮撒謊,說去勐海是想看看妖宅,因為當年祖父丟了一件祖傳的玉佩在宅子裏,現在想找回來。

李秀珠對我的話絲毫沒有懷疑,她打著包票說,玉佩絕對還在宅子裏,因為那座宅子根本沒人敢接近。我聽了這話就松了口氣,因為我一直擔心黃金盒子早被人拿走了,看來妖宅的傳說倒起了保護作用。至於趙帥為什麽跟去,我只說趙帥是去旅遊,看看民風山景。李秀珠冷冷地哼了一聲,直言趙帥是個沒用的花花公子,如果沒有老子留下的家產,屁也不是一個。

看此情況,我已經隱隱感到頭疼,搞不好李秀珠和趙帥還沒到雲南就先吵起來了。過了一個星期,我們三人就南下,雄赳赳地坐火車去了昆明。

綠皮火車從北京出發,當時是夏天了,天氣熱得不行,乘客們的心情都糟糕到了極點,很容易就發生口角。我、趙帥和李秀珠擠到角落裏,懶得理會其他人,一句話都不想說。火車上的廣播裏不停地播放著“我們走在大路上”,我昏昏欲睡,誰知道火車上有人打起架來。整個車廂像是炸了鍋,乘警不知哪兒去了,根本沒人管。

這架開打後就一發不可收拾,一路上就再也沒消停過,這幫停了那幫打,你方唱罷我登場。任何一句話語、任何一個動作,甚至任何一個眼神都可能成為一場惡架的導火索。不過,那還只是初級階段,大家僅是拳頭相加,一般並不借助於其它器械,不會有人用刀斧亂砍。難以置信的是,不知道大家為什麽打架,反正脾氣都很暴躁,沒人肯讓對方。

我們窩在角落裏,希望快點到昆明,但那時的火車還沒現在的快,要四天四夜才能到達。到了第三天,大家可能又餓又累,打架的事情就少了很多。我靠在窗邊透氣,腦子裏全是想著小時候的事情,正想得出神,有一個人就往我這邊擠過來。那人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東西,我忙叫李秀珠和趙帥把錢包捂緊了。可越看越不對勁,等那人走近了,我才認出他是廖富貴,曾在青島水牢裏見過一面。廖富貴眼睛可尖了,老遠就發現了我們,看他嬉皮笑臉的,肯定沒安好心。我本能地撇過臉,妄圖躲過這一劫,但廖富貴不識趣,硬是殺到眼前來。

“路兄弟,是我呐,廖富貴!”一個沙啞的聲音鉆入耳朵。

我見躲不了了,於是將頭轉過來,虛偽地說:“哎呀,廖大哥,怎麽在這裏遇上你了?”

趙帥一見廖富貴就冒火,他把趙家垮台的原因歸咎於參與那場茗戰的人,所以對廖富貴抱有一種株連的仇恨。可廖富貴熱情得很誇張,無視趙帥的怒視,反而跟我們套近乎。這種人天生的利己主義,不對他有利,他是不會拿出熱情的,所以我就好奇地想,廖富貴想幹嘛?我們身上又沒多少錢,他能占什麽便宜,該不是這老頭有特殊的愛好,喜歡帥哥吧。

廖富貴兩眼真誠地說:“叫我廖老二吧,他們都這麽叫我,因為我在家裏排行老二。”

其實,坐火車和坐飛機、汽車都不同,因為火車要開很長時間,幾天幾夜的,就算是陌生人,一路坐下來,都會天南地北地聊,我們的交談倒不是很生硬。我見李秀珠和趙帥都不吭聲,為免氣氛尷尬,於是發問:“那……廖老二,你是去昆明?”

“對啊,你們也是吧?那天在青島只見了你們片刻,但我看出你蠻懂茶道的,是不是也想去雲南找好茶葉啊?”廖老二眯著眼睛問。

“啊?”我疑惑地問,“什麽茶葉,我們不是賣茶葉的。”

“好,好,我不問。”廖老二壓低了聲音,“是不是要保密啊,告訴你,這車廂的人幾乎都是一個目的,所以啊,你們就別藏著掖著了。”

我聽了就愣住了,什麽一個目的,難不成一車的人都是去佛海妖宅找黃金盒子的?我操你娘的,這次行動不是秘密嘛,連李秀珠都不知道,這一車混蛋是怎麽知道的?黃金盒子就算跟火車車廂一樣大,可這麽多人平分的話,再大都不夠分。不過轉念一想,這群乘客肯定不知道黃金盒子的事情,但一車人能去昆明幹嘛,難道雲南要打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