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月泉九眼》第14章 受傷的野駱駝

殘經還是原來的那本,這絕對不會有錯,但打開了一看,裏面的字竟然都跑掉了。我以前發現殘經不尋常時,早就做過各種測試,武俠小說裏的用水泡、用火烘、甚至用紫光燈照了一遍,屁都沒有一個。

就愣了那麽幾秒,前面的人已經走出很遠了,只在黃沙上留下淩亂的腳印。我抹了把汗,大步向前追上木清香,跟她說殘經的字不見了。還以為木清香會覺得稀奇,誰知道她處變不驚,對我說字不見就不見了,你不是已經熟記於心了嗎。

倒是小堂妹覺得新鮮,她以前聽過這書的傳說,因此總以為殘經裏有什麽寶藏,但如果真的有,我拿了這麽多年也早該發現了。弄了大半天,誰也說不清楚殘經的字怎麽沒了,最好的猜測都是被調包了。然而,調包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除了我的內褲,就只有殘經跟我寸步不離。

安叔不懂我們在說什麽,看見空白殘經,就說能不能借他用一用。我迷糊地問借一本無字天書幹嘛,難道你看得懂這種密文。哪裏知道安叔說他肚子疼,想用殘經當衛生紙擦屁股。鬧趣了一會兒,陳叔就催我們快點,別老磨蹭。太陽曬得人快脫水了,趙帥一個勁地喊熱,恨不得用獵槍把太陽打下來。

黃沙大漠,空曠荒蕪,萬裏在目。每走一步,我就妄想能看到月泉古城,但每走一步都毫無懸念地失望了。一行人中,除了木清香,個個都喊不舒服了。不過趙帥只是喊熱,我們其他人全都就頭暈、胸悶。東西都是一起吃的,食物裏絕不可能有毒,要不木清香和趙帥也會覺得難受了。

安叔奇道:“怪了,我到沙漠了好幾次了,從沒有這樣的反應,難道真的是水土不服?”

我也納悶:“不像吧,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也不像是中暑。”

陳叔按著太陽穴,氣道:“還不是你們這群家夥太鬧了。”

話匣子打開後,牽著駱駝的安叔就停了下來,繼續說:“哎,我還以為只有我不舒服,如果這麽多人不舒服,事情就有點嚴重了。”

安叔臉色難看,下面要說的話,不是什麽集體食物中毒,而是一個在沙漠裏流傳的故事。故事傳得久了,版本也有好幾個,但無非都是說走進沙漠以後,如果你忽然覺得不舒服,那就不要再往前面走了,因為前面很可能有危險。這和鬼打墻是一樣的,在一些地區裏,鬼打墻並不可怕,而是要救你的小命。因為你開車要過去時,前面很可能有人要打劫,或者前面是山崖了,總之你繼續開就會出事。

以前,沙漠裏就有人遇到過類似的情況,他們都會折回,或者更改行走路線。胡安說得繪聲繪色,依他的性子,不會如我那樣添油加醋。如果事情真是如此,那很可能就是月泉古城一定沒被發現的原因。要是現在改方向,恐怕會與月泉古城擦身而過了。胡安說完後硬想改路線,我們都不同意,估計大家都心知肚明,古城很快就會被找到了。

我們爭得不可開交,幾乎都站著不走了,駱駝樂悠悠地站著,高興地看戲。南宮雄神志不清,根本沒聽到爭吵,依舊往前走。此人一直落在最後面,趁著我們爭論的間隙,他就走到了隊伍的前面。要不是南宮雄走到我們前面,我差點忘記這人的存在了,他可憐的女朋友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這時,安叔又上火了,一急他就發脾氣,牽著駱駝往前走,放話說要是出了事情可別怪他。我們集體禁聲,看著安叔氣炸地往前走,就連陳葉鵬都愣住了。可駱駝卻嚇瘋了一樣,硬是掙脫了安叔手上的韁繩,不肯再往前一步,還試圖往後逃。

這情況我們剛入沙漠不久時,也發生過一次,那時我們在沙漠裏撿到一個茶葉罐子,不知道為什麽,駱駝也很害怕。我們狐疑地看著空曠的沙漠,除了黃沙,別的什麽都沒看到。

安叔見了就抓住這事大放闋詞,說駱駝比人敏感,是沙漠裏最有靈氣的生物,它肯定感覺到危險了,所以不肯再往前走。駱駝有的靈性不假,但我不相信它能聞出遠處的危險,況且沒聽說月泉古城裏有什麽危險。如果真有危險,如今過了兩千年,就算是石頭都已經風化為塵土了。

駱駝的發狂比上一次要嚴重得多,排除駱駝得了癲癇以外,它可能真的感覺到了人類察覺不到的危險。見此情景,我心一沉,胡安和陳葉鵬都不知道我們此行的真正目的。這倆人都是無辜的,萬一進入古城出了什麽事,我的良心過不去。既然胡安都不願意往前走了,不如就讓他陳葉鵬帶著南宮雄先回去。

我此話一出,安叔死活不答應,他說東西怎麽分啊,駱駝只有一只了。如果把駱駝留給我們,那他豈不是要背著行囊往回走,不如直接叫他抹脖子好了。說來說去,大家都是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不能分開走,否則兩方都難有好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