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蒙頂神香》第08章 猛鬼出籠

隨著石門漸開,一股濃烈的腐臭味就撲面而來,捏著鼻子的我都差點當場暈倒。廖老二已經退到滴水洞道,可還是不管用,站都站不溫了,兩腿比泥鰍還軟。我想轉身去扶廖老二,但石門大開後,有一個人朝我跌過來,嚇得我趕緊張開手接住他。

這人重若肥牛,我一時沒站穩,人沒接住,自己反被壓倒在地,左腳還狠狠地崴了。我以前在武漢打籃球時,就是因為左腳韌帶斷了才退出的。現在左腳不小心扭了一下子,舊傷又復發了,疼得我眼淚猛飆。這個人穿的衣服和守茶場的壯漢一樣,想必是其中一位,他一動不動地壓住我,情況不大樂觀。

廖老二被臭氣熏得窒息,好不容易走到我這裏,這才與我齊力翻開了守夜人。我摸了守夜壯漢的脈搏,人還活著,只不過脈搏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了。這名守夜人剛才可能想打開門逃出去,如同前一個守夜人,可惜功虧一簣,石門從裏面打開後就昏死過起去了。石門忽然大響,開門時間用了那麽長,全因守夜人已支撐不住了,逃到石門後就跌倒了。

此人神志不清,我拍了拍他的臉,啥反應都沒有。廖老二托起壯漢的下巴,捏開人家的嘴,朝我使了個眼色。我糊塗地望著廖老二,以為壯漢嘴裏有寶,可用手電照了照,裏面只有一口黃牙。廖老二看我不明白,於是就說他是要我幫忙做人工呼吸,弄醒這個壯漢,問問他石門後發生了什麽事情。

石門後的味道令人作嘔,我哪裏還敢幫忙做人工呼吸,搞不好把肚子裏的汙穢全部吐到壯漢的嘴裏。我叫廖老二做,他卻不肯,相互推托了一會兒,壯漢就自己醒了。我連忙問到底怎麽了,林紅巖在不在石門後面,急得不給壯漢回答的機會。等我發問完畢,壯漢眼神迷離,望著我不停地呢喃,好像在說:鬼、鬼、鬼……

“什麽鬼呀怪的,你別嚇人啊。”我又拍了拍壯漢的臉,他倒好,再一次暈過去了。

“人家剛醒,你怎麽把他拍暈了?”廖老二瞪大了眼睛問我。

我懶得解釋,抓起手電往石門後照,裏面有光,但彌漫了一股灰色的氣體,很難看出門後的具體情況。我盡量不吸氣,也叫廖老二屏住呼吸,然後把壯漢先擡到王橋道人身邊。事情辦妥後,我跟廖老二撕下一小片衣服,把嘴臉蒙上。雖然這肯定沒什麽作用,但能圖個心安,只要心理上有點兒保障的感覺,就是沼氣池也敢硬闖。

當我走過石門後,立即把門又關上,防止氣體繼續外泄,不然那位壯漢會被熏死。那扇石門果然沒有機關,只是後面被人放了門栓,所以我們怎麽撞都打不開。門後的灰色氣體其實病不濃,我握著手電走進來後,很容易就看清楚了門後的景象。

這裏是天然的大石洞,更像一條長廊,兩邊還擺了面目猙獰的雕像,似乎都在盯著我看。兩邊站著的雕塑最少有十多個,每一個都舞刀弄槍,好不威風。我左腳疼得鉆心,每走一步都咬牙打顫,迫不得已,只好停下來坐到地上。這條走廊不是很長,不過我們還看不到盡頭有什麽,廖老二也不敢一個人貿然走過去。

剛才摔倒時,我的左腳踝都發出了清脆的聲音,傷勢又比以前加重了不少。這種爛地方又沒藥,有藥也不能立竿見影地起效,第一次受傷就花了半年時間才痊愈。我深吸一口氣,頭更暈了,但疼痛感讓我一直保持清新。卷起褲腳後,我輕輕地摸了摸左腳踝,腫得像個豬蹄,一碰就疼痛難忍。

現在,我站都站不起來了,廖老二急得團團轉,自言自語,比我還不知所措。我們才走出石門三米開外,想要返回都不行了,除非廖老二背我。可是,廖老二卻說他那身子骨脆得跟餅幹一樣,叫他背人不如叫他去死。其實我也沒打算讓人背著,只是想休息片刻,舊傷多年未復發了,這一次簡直想要了我的命。

廖老二受不了石門後的臭氣,認為會使人漸漸失去知覺,就如那個壯漢一樣,所以又去把石門打開。我已是泥菩薩了,石門後的煙霧流出去後,會否使那名壯漢更危險,這些都已經管不了了。不過,當廖老二嚷嚷地打開石門,灰色煙霧流出去以後,我的頭就不怎麽暈了。廖老二猛地呼氣,大叫剛才憋死他了,還說石門後有那麽多空氣,壯漢不會那麽容易死的。

我試著站起來,可一動腳踝就疼,無奈之余只好說:“廖老二,要不你自己進去找林紅巖,我在這裏等你吧。”

廖老二不肯:“這怎麽行,萬一前面有危險怎麽辦,我一個人應付不過來啊。”

我哭笑不得,還以為廖老二會擔心我遇到危險跑不動,誰知道他還是先想到自己。我正想說那你就先坐在我旁邊休息吧,可話一到嘴邊,卻看見長廊的中間好像有東西躺在那裏。我急忙抓起放在地上的手電,待灰色霧氣散掉後,卻發現地上躺的兩個人。廖老二會意地看過去,恰好灰色霧氣散凈了,長廊裏一覽無余,並沒有什麽兇猛的東西躲藏。因此,廖老二就壯起膽子走過去,想要叫醒地上的那兩個人,可他剛走出五、六步就馬上嚇得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