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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航的航班時刻表如下:

乘坐311次航班前往大阪,在大阪下機,接著坐十八點零五分的132次航班回東京,於十九點三十五分到達。這條路線三原早就考慮到了。只是到達東京之後,如果他是坐汽車去的相模湖,就只有可能在十點三十五分之後到達現場,與案發時間不符。

航空公司當然不止日航一家,還有全日空可供選擇。但三原查看了峰岡離開公司之後可能乘坐的所有全日空班機,發現一共只有兩班(詳見下表)。而且那兩班都只到大阪,不去福岡。也就是說全日空壓根兒就沒有從大阪到福岡的航班。

當然,犯人可以坐全日空的班機從東京到大阪,再乘坐日航班機從大阪去福岡。但這樣做毫無意義。

如果從大阪折回東京,符合條件的班機就只有十八點十分、十九點十分的兩班。然而這兩班飛機和日航班機的出發時間只差五分鐘,沒必要換航空公司。而且全日空也沒有紅眼班機。

綜合以上分析,完全可以排除峰岡乘坐全日空班機的可能。

至於他乘坐日航紅眼班機的可能性也基本可以排除。而他要是乘坐早上五點到達福岡的班機,就不可能趕上門司的和布刈神事。從福岡到門司,即便是快車也需要一個小時。況且從板付機場到博多站、從門司港站到和布刈海岬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就算他乘坐331次航班,也要四點四十分才能到達福岡,同樣趕不上和布刈神事。

而峰岡周一的照片拍到了淩晨兩點四十分舉行的和布刈神事,這又該如何解釋呢?從底片就能看出,他沒有借用別人拍攝的照片。

三原愁得直撓頭。

三原紀一走進了他常去的一家位於日比谷的咖啡廳。

他特別喜歡喝咖啡,一天不喝上三杯就渾身難受。尤其是調查陷入瓶頸,腦中一片混亂的時候,就更需要咖啡來提神醒腦。一杯咖啡下肚,說不定還會冒出新點子來。

去小城市出差的時候,往往喝不到美味的咖啡。所以他每次回到東京,最先去的並不是自己家裏,而是這家咖啡廳。

“歡迎光臨!”一位女服務生迎了過來。她在這兒幹了四年多,和三原是老相識了。

“您是累著了吧?”她望著三原的臉說道。

“是啊,最近的確有些累。”

店裏沒有多少客人。

“這麽冷的天,還麻煩您大老遠的過來,真是不好意思。”

“其實警局食堂裏就有三十日元一杯的咖啡,可我喝這邊的咖啡上癮了。你趕緊給我來一杯吧。”

“好,好,馬上就來。”

三原在椅子上坐定,立刻掏出一張地圖攤開在身前。能否不通過東京市區,從羽田機場直接前往相模湖呢?

可以!只要坐車從川崎沿著南武線往府中走。從府中穿過甲州街道,開到立川,再去八王子,最後只要翻過一座山就到了。

不對!如果他乘出租車或包車走那麽長一段路,很有可能被司機記住。縝密如峰岡,不會冒這種險。莫非他是坐汽車去的川崎,然後在那兒換乘了前往立川的南武線列車嗎?

這時女服務生正好端了咖啡過來。三原向她借了張時刻表。

南武線從川崎出發,途徑武藏中原、登戶、府中本町,最終到達立川。全程約一小時,每十二分鐘一班。從羽田坐汽車去川崎不消三十分鐘。之後再坐一小時的電車,到達終點站立川之後,換乘中央線。三原翻開時刻表——中央線從立川出發前往甲府的下行列車是二十一點零五分發車,乘坐這班車,就能在二十一點四十八分到達相模湖。

三原放下時刻表,嘬了一口咖啡,香味撲鼻。他只喝摩卡。

是的,這樣峰岡就能在十點之前到達相模湖畔了。

雖然並沒有證據證明他就是兇手,但三原並不想輕易放棄峰岡周一這條線索。事件發生之後,警方也在到處尋找嫌疑人,目標並不只有峰岡周一一個,其他嫌疑人也有各自的可疑之處。

其實,峰岡周一反而是最不引人注目的。他看上去既沒有殺害土肥武夫的動機,也不缺不在場證明。

硬要說他身上有什麽疑點,那就是他在案發後幾小時參觀了九州的古老神事。這個不在場證明太過完美,反而會令人起疑,所以三原才遲遲不肯放棄對峰岡的調查。

三原絞盡腦汁,還是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他忽然想起身在福岡的鳥飼老刑警曾說過的一段話來:“人的先入之見常在無意中發揮作用,使人容易對約定俗成之事熟視無睹,這是很可怕的。司空見慣的常識會產生盲點,是常有之事。即便該常識被認為是理所當然,在查案時也要從零開始加以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