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第3/4頁)

“嗯,是的。”

“那您的社團裏,有沒有一個叫‘峰岡周一’的人?”

“峰岡先生嗎?有啊,我和他挺熟的。”

白葉點了點頭,碩大的紅鼻子隨之抖動。

“我今天就是為峰岡先生來的。”

“莫非峰岡先生……犯了什麽事嗎?”白葉一臉驚訝。

“不,這麽說並不確切。只是他牽扯到了前些日子的一起事件之中,是事件的重要知情人,並非嫌疑人或犯人,請您千萬不要誤會,也不要將我們今天的談話外傳。”

“原來如此,我不會外傳的,請您盡管問吧。”

知道警察不是沖著自己來的,白葉立刻精神了不少。

“謝謝。峰岡先生說自己寫俳句很多年了,請問這是否屬實?”

“這是真話。嗯……他好像是從昭和十七八年那會兒開始寫的吧。當然他是戰後才加入我們社團的,大概是昭和二十四五年吧。”

“那他肯定在《荒海》上發表過作品吧?”

“是的,雖然他的俳句算不上特別優秀,但時不時會寫出幾首讓人眼前一亮的作品。他的作品還上過我們雜志的卷頭呢,大概有個三次吧。”

江藤白葉的話證明了峰岡周一所言不虛。

“那您覺得他的人品如何?”三原繼續問道。

“他的人品啊……”白葉思索了一會兒,“我和他只在俳句方面有所交流,沒有私交,所以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他時不時會來參加我們的社團聚會,感覺他是個很溫和的紳士,為人誠懇,對俳句又很熱心,其他社員也挺喜歡他的。”

“原來如此。”

三原一邊聽江藤說話,一邊環視四周。不愧是俳人的房間,房間一角的書桌上及四周都擺滿了俳句雜志。《天狼》《天之川》《馬醉木》《自鳴鐘》《杜鵑》《山塔》……著名的俳句雜志紛紛映入眼簾。

“您這兒有好多俳句雜志啊!”

聽三原這麽一說,白葉也回頭看了看那些雜志。

“這些啊?搞俳句雜志的人都會收到其他社團寄來的雜志,我們也會給他們寄一些,也算社團間的交流吧。”

“那些雜志都是從全國各地寄來的嗎?”

“是啊,北至北海道,南至南九州。這麽說雖然有些誇張,不過我的確收到過九州最南邊的鹿兒島寄來的雜志。”

白葉提到了九州。這讓三原來了興致。

“那北九州有俳句雜志嗎?”

“有啊,《自鳴鐘》《枳殼火》《築紫俳壇》……多得數不清。”

“這些雜志具體都是哪個地方發行的呢?”

“大多是福岡縣,也有佐賀和長崎。但有些雜志因為資金不足,出得斷斷續續的。”

“哦……”

聽三原聊起俳句雜志,白葉也興致盎然,從雜志堆中抽出幾本九州來的雜志。

“那就讓我拜讀一下。”

三原翻了翻雜志,發現那大多是只有薄薄三十多頁的小冊子。忽然,他發現雜志上印著一段用線框起來的告示。

他趕忙看了看雜志的封面——淺綠色的封面上,用草體寫著“築紫俳壇”四個大字。

和布刈神事吟詩大會

根據慣例,我社將組織參觀二月七日(農歷元旦)淩晨一點到四點的和布刈神事,之後在現場舉行俳句大會。有意參加者請於二月六日晚十一點半前往門司港站前集合。西鐵公司將提供包車前往和布刈神社,到達後先前往社務所稍事休息。有意者請於一月二十五日之前聯系本社負責人。

夜晚天涼,請各位注意保暖。

三原擡起頭:“《築紫俳壇》的歷史很長嗎?”

“還算挺長的吧,是昭和七八年間創刊的。主編大野殘星是福岡一座寺廟的僧人,和我挺熟的。他也是虛子的門生。”

“從這篇告示來看,他們好像每年都會舉辦觀賞和布刈神事的活動啊?”

“是的,《築紫俳壇》雖然是福岡的雜志,但福岡離門司也不遠,所以每年都會組織。”

“這和布刈神事,在俳人之間很有名嗎?”

“算是吧。因為有許多俳句都是以和布刈神事為主題的。據我所知,就有‘潮濕和布滿木桶,放置海邊巖石上’‘神官下海割和布,飄舞兩袖結背後’這兩首。”

“說起和布刈神事,”三原將煙頭按滅在煙灰缸裏,“峰岡先生說他今年去看了,您聽說了嗎?”

“當然聽說了。他去之前還找我打聽了半天該怎麽走呢。”

“哦?那是什麽時候的事?”

“好像是今年一月底吧。”

“峰岡先生還把他寫的俳句給我看了,可我看不明白究竟寫得好不好。”三原故意提起這件事。